目送失神的紙人羽走後許契才有餘暇想。
之前江贖那個厭惡的表情是真的嗎?
主要是自重逢後江贖給他的感覺從一開始的青澀單純再到後面晦澀難懂,很難想象他會這麼不留餘地的将情緒露出來。
許契無意識蹙眉,連身邊的人湊近也沒注意到,直到眉心被一隻手按着揉開才擡眼撞進後者深藍的眼睛裡。
江贖語氣很溫和:“在想什麼?”
許契搖頭,朝後退避開他的手。
自打同江贖來到真契寺,對方就像個太妃糖一樣甩都甩不開,還特别喜歡貼近他。
“你把陳小斧帶哪了?”許契看了看四周,規堂清池魚水萦繞,卻始終不見陳小斧身影。
“哦,你說咱幹兒子啊。”江贖用稱呼用的很開心,毫不客氣将許契也拉進這個範疇,“我讓他自己去玩了。”
許契默默閉眼。
誰來把這個人帶走?
“嗳,小先生不會在關心他吧?”江贖扶住他兩肩,把人180度旋轉推着往規堂門口走:“走,找兒子去。”
許契:“……”
真契寺那麼大上哪找?
超乎預料的,陳小斧本性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安靜。沒走幾步就在前面看到了人。
隻是他身邊還有另一個人。
那人穿着睡衣把陳小斧堵在路中間,時不時驚訝一下。
許契兩人剛走近就聽男人感慨說一句:“真頂。”
許契:“……”
江贖:“……”
男人顯眼也注意到了他們,拍拍陳小斧的肩問:“這你們的東西?”
東西?
許契愣了一下。
唐家男人繼續說:“這個傀儡人偶做的太好了!!”
“你看。”他指着陳小斧的後脖某個位置:“這裡有個金色小點,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男人看起來很懂傀儡這行,條條道來:“這是點金。點金這種事一般隻有傀儡師本人來能做,而且代價還非常大。被點過金的人偶有機會能擁有自己的神識還有獨立的機會。”
“但點金最危險的是容易遭到反噬。反噬玩偶會把主人吞噬掉取而代之。曾經有個傀儡師就給自己的傀儡點金,結果你猜怎麼着?”
他說的溜快,語言剛啟蒙的陳小斧學不來這麼多話隻能簡單湊兩句,他模仿男人的表情:“你猜怎麼着?”
男人表情更驚喜了。
江贖對這個故事不感興趣,随便說了個套路:“被反噬了。”
“不不不,”男人搖了搖手指:“是傀儡師把玩偶吞噬了。”
“什麼?”許契有些驚詫。他對傀儡方面的研究比較淺。
“這就不能告訴了。”男人吊足了胃口滿意收回話題,但奈何某人不想結束話題。
江贖自然而然給許契解釋:“因為那個傀儡師用傀線操縱娃娃的手在自己身上也點了金。”
“最後是玩偶運氣差被反噬了。”
“這一行有個禁忌,就是不能把用在傀儡玩偶身上的咒術用在活人身上。
那個傀儡師操縱的玩偶就觸了禁,被反噬是必然的。”
江贖說完看向男人:“傀儡師吞噬玩偶後能增加制傀能力。”
許契默默咽下驚訝,再次把目光放到幹兒,不是,陳小斧身上。
陳小斧就是點金成功的那一卦他現在顯然也開始有自己的神識,很少經傀儡師操控。再過不久可能會成為一個獨立的人偶遊蕩在世間。
“相處這麼久還不知名字。”許契說。
“免貴姓唐……噢這個你知道。”唐家男人撓了撓微亂的頭發:“我叫唐風庵。”
什麼??
許契不住睜大眼睛。
一旁江贖倒顯得鎮定。這時再來個人必然會覺得江贖才是幹算卦那一行的,因為他太淡定了。
但江贖知道,這拜某人想順其自然。
進這門需要天賦,可許契所展現給他的似乎沒有天賦加成。
許契不知江贖在想什麼,他一邊注意江贖淡定的表情,一邊問前面自稱唐風庵的男人:“你家隻有你一個叫唐風庵的嗎?”
“啊?隻有我一個,”唐風庵顯然也沒料到許契會問這個問題,立刻反應過來:“難不成還有另一個?”
“之前那個人不叫唐風庵。”江贖開口解釋,“但确實是唐家的。”
哦對,這還有個“雇主”呢。
“所以現在是你雇我是吧。”紙醉金迷酒吧吧台前,男人撐在吧台上如是問。
他旁邊有一位身着紅色吊帶裙身材火辣的成熟女人,左手無聊繞搖晃杯壁沾有紅唇印的紅酒杯,問身邊的男人:“我要的人帶來了嗎?”
男人一身白大褂,從頭到腳的實驗人員打扮在酒吧燈彩霓虹裡格格不入,他看了眼腕表:“誰。”
女人又抿了一口紅酒:“之前包廂裡那個侍生。”
“就一個侍生?”男人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