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山?他本事這麼大?”唐良晏質疑道:“他去哪知道這些,你說是我媽傳出去的還差不多。”
霍澤淵道:“為什麼這麼說?”
唐良晏想了想:“因為我們家除了我,隻有我媽對這些傳說什麼的感興趣。我記得很清楚,唐清山年輕那會是個名副其實的馬哲人,就連我媽晚上給我講孫悟空七十二變,我爸聽她說完後都要嚴肅的告訴我,神話是假的。”
“這種人會信長生才有鬼吧。”
鬼,一個恐怖的字眼。
唐良晏還要再補充說什麼,話剛要出口——
“——砰!!”
一聲堪比天崩的響動從黑暗中乍起,聲音巨大還帶着悶悶的鈍響,層層疊疊過整條地下通道,回響從四面八方包圍住他們。
兩人“唰”地齊齊看過去。
唐良晏瞬間驚悚的捂住心髒,嘴唇哆嗦着嗫嚅道:“……鬼?”
這一聲爆響吵醒了靠着牆根休息的人們,更是直接把薛瑜吓醒,他驚慌失措的睜開眼,一扭頭,秦殊正靠着他,也才睜眼,兩人懵懂的對視了一會。
身體機能從短暫的休眠中逐漸恢複,秦殊直起身體,敏銳的捕捉到空氣中一股強烈刺鼻的氣味。
“是血的味道!”
秦殊驚呼一聲,趙禁迅速帶着人往聲音的源地行進,畏懼又是什麼危險,所以人掏出了所有能防身的工具。
一顆照明彈被斜射到天上,“呲——”,照明彈沒能攀上更高的天空,它被古樸的頂磚擋住,内部的力量支撐着照明彈貼着磚牆向前滑行,長長的廊道一覽無餘,四下耀眼奪目,幾乎使人失明。
唐良晏捂着眼睛,痛苦的閉着眼。五分鐘後,光暗下來,衆人才敢睜開眼。
等待受光線刺激後的黑暗消失,趙禁首先往發射照明彈那小子頭上來了一下子。
“做事能不能靠譜一些?”
那小子委屈:“咱們從上面下來的時候什麼都沒有,我哪知道這啥時候多了個頂啊……”
趙禁經這一提醒,後知後覺的擡頭看了看不知何時完全封閉的頂端,露出一個奇怪的表情。
他伸手揉了揉被他打疼的腦袋,歎氣道:“行了,這回怪我。”
“别怪不怪了!趙禁!!你們倒是過來啊,這有一大攤血?!”
這次視野通暢,趙禁一眼就看見前頭五米遠正捏着鼻子蹲在地上的唐良晏,趙禁帶着一堆人疾馳過去。
血味太腥了,好幾個人差點嘔出來。
趙禁在一片嗆人得血腥氣裡定住神一看,地上的确是一大灘血,鮮紅濃稠的液體中還摻雜着一點像蛋清一樣乳白色的物質。血還在流動,鋪展的面積還在擴大,像古老山脈裡流火般璀璨的紅寶石礦藏。
“秦姐,這血裡面白白的一攤是什麼?”是黃海伊,她面色有些蒼白,似乎是被吓得。
秦殊分析了一通,沉吟道:“應該是腦漿,顱骨破裂時腦袋會流出由腦細胞構成的腦髓物質,這種物質理論上就是這種形态。”
趙禁道:“腦漿……那這怎麼隻有血和腦漿,屍體去哪了?”
他的視線勾住唐良晏的臉,好似在質問,唐良晏無語的站起身,震驚道:“你看我幹嘛?我隻是離得近,過來的快幾步而已,你懷疑我偷屍體?!”
趙禁翻了個白眼,“誰懷疑你偷,我想問你看見什麼沒有。”
“沒有!”
那這可就奇了怪了。
更奇怪的是……
善于流動的紅色液體伴随着那聲巨響,沒有任何征兆的出現在衆人面前。
唐良晏擡頭看了眼頭頂結實無比的磚,思考如直線行駛的賽車突然拐了一道大彎,他伸手指着:“這什麼時候多出來一道牆,顱骨碎裂不是摔碎的嗎……”那一聲巨響似乎令唐良晏産生了先入為主的想法,他潛意識是一具屍體從高空墜落,因為那樣才能産生如此強大的響聲,以及地面摻雜着腦漿的血液。抱着這個思想,他喃喃道:“那這有了牆……屍體怎麼能掉下來呢?”他的大腦像龍卷風一樣呼嘯思考,“那有了牆……等等,我想一下……”
理論派陷入死胡同。
實踐派已經準備好了工具,薛瑜用鐵絲做成鈎子的形态,蹲在那攤血邊用鈎子去探尋裡面有沒有東西。
秦殊則走到一邊想細緻的觀察一下側牆上迸濺出的液體,空中的照明彈已經耗到了底,秦殊換上手電筒,沒一會兒就找到了牆根稍微偏上的地方,哪裡有零星破碎的腦漿。
秦殊走回原地,薛瑜也從血液裡勾住了一塊有用的東西——一塊具有明顯人類肌膚紋路的肉。
“你那邊怎麼樣?”薛瑜勾着那塊肉給秦殊看。
趙禁也在催促,這件突發的狀況讓這支疲乏的隊伍更加心裡憔悴,他有心要一個答案來安撫衆人。
結果秦殊一開口,卻把這件事推到了一個更加詭異的方向。
“我還是覺得是墜落死亡。”
墜落、死亡,這兩個詞什麼時候連在一起組詞都可以,偏偏放在現在這個情境下,變得離奇。
秦殊并沒有急着說出她的一番道理,她先去詢問薛瑜,問他有沒有撈到别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