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澤淵挪開的罐頭盒随着手臂偏移,移到了薛瑜面前,薛瑜很愉快的接過來吃了。吃完了探頭看看唐良晏怪異的姿勢。
“喲?斬立決呢?”
“嗯。”霍澤淵的大手覆蓋住唐良晏酸疼的脖子,“正要行刑。”
說完,他嘴裡輕聲念道:“三、二、一。”
寬厚的手掌彎曲,輕輕掐住唐良晏的脖頸。
唐良晏側頸有癢癢肉,陡然被觸碰,他忍不住擡頭躲避措不及當磕到什麼冷硬的東西上。
“咔哒”,有節奏地機械聲在他腦後響起。
“什麼東西?”
“我的腕表。”霍澤淵摘下來,本是怕硌着唐良晏,“點不太準了,我想着放起來。”
“嗯?你的手表好了?我記得在上面的時候,不是說大家的手表都不動了。”
“嗯,不過下來之後就正常了,可能上面有什麼磁場,會幹擾機械設備的運行。”
薛瑜邊吃着罐頭邊道:“好像不是吧霍哥,我的手表挺早就能走了,就咱們也開始從懸崖上往下爬的時候。”
霍澤淵有些茫然,他沒注意這種小事,他說:“你确定嗎?我沒什麼印象了。”
薛瑜肯定道:“我肯定,肯定的不能再肯定。”
不過薛瑜再肯定霍澤淵也沒想到什麼,他純粹的認為這些是受了什麼外部條件的影響,而他能想到的外部條件,也就是書上經常看見的什麼特殊礦藏、地貌,再或者是地磁什麼的。
唐良晏忽然把手伸進旁邊的背包,手從外面的小口袋裡掏了掏,掏出了個指南針。指南針變盤已經破碎了,唐良晏的手指摩挲着殘破的變盤,随口道:“能正常使用不是出了冰洞之後就行了,我的指南針就是,可惜它被我摔碎了。”
薛瑜道:“為什麼你那會能用,我的就不行?”
唐良晏長眉蹙得緊緊地:“我不知道,但我那會的确可以用。”
“那你出來之後呢,這東西還能用嗎?”
唐良晏搖頭,“都讓我摔碎了。”
此刻,對待這些機械工具,三個人對待它們再次工作的時間竟然起了沖突。抛卻霍澤淵粗糙的記憶,唐良晏和薛瑜針鋒相對。
“我們一進洞的時候,手表就停了。不隻手表,那會指南針都用不了,怎麼你一進去就能用了。”
“我怎麼知道,可能我運氣好吧。。”唐良晏反問,“你什麼意思?你覺得我在騙人?”
薛瑜緊急避險,“我可沒這個意思……但我感覺哪塊不太對。你想啊,要真是霍哥說的,要是真是受地磁什麼地影響,總不會變來變去的。”
越想,薛瑜越覺得這一塊缺點什麼,他大腦空空的想了半天,還是沒想起缺什麼。唐良晏這是說道:“所以你是想說,你認為是影響這些設備的源頭變了,對嗎?”
“啊?”薛瑜一時沒反應上來。
“我的意思是,我們在冰洞裡的時候,設備是不能用的。但我再進去一次,就能用了。地點沒變,那麼就該是影響源變了。”
“一個能不斷變化的源頭……”
“難道是源頭在移動?”薛瑜疑惑,“什麼東西能……”
他的語言卡住,他想到的東西同時被另外兩人想到。
“螭?”三人異口同聲道。
适才的燥熱全沒了,唐良晏閉上眼,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湖水幽深的黑夜,再一次看到了那半龍黑岩石的頭顱,頭顱上的人臉,和碩大散發着墨綠幽光的鱗甲。
“太邪門了,所以現在手表什麼的能用,是因為離它遠了?”薛瑜道。
霍澤淵沒回答,他眸子幽深,出離的平靜讓唐良晏看出他在思考。
“在想什麼?”
霍澤淵眨了眨眼,“在回憶,我好像忘了點什麼。”
“還能想起來嗎?想不起來就不要硬想了,那樣費腦子。”
“唉。”霍澤淵倦怠的揉了揉太陽穴,“忘了什麼呢?”
……
“秦殊!”
秦殊給黃海伊換完藥,被薛瑜大狗一樣歡快的伸手叫了過來。
當着唐良晏和霍澤淵的面,他複述了一遍方才的推論,并将每個重要的思考點全都歸功在自己頭上。
霍唐二人冷冷看着他,最後一齊翻了個白眼。
秦殊聽完,先是誇贊道:“不容易,總算長了點腦子。”
再是提出質疑:“不過有一點好像不對。”
三人皆看向她。
“我的手表在雪崩發生前就壞了,并不隻我的,許多人的都是。”
霍澤淵這才茅塞頓悟,“對,就是這樣,我忘得就是這件事。”
這樣以來,剛才的結論好像被推翻了。
四人陷入沉思,半晌,唐良晏擡手取過霍澤淵沉甸甸的機械表,腦海裡回想起了雪崩時奔命的畫面。
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