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和黃海伊拿支筆,把字抄下來。這樣行嗎?”
正可謂山重水複疑無路,唐良晏錦囊妙計,沒一會就拿到了薛瑜摘抄完的……爛字。
他看的一個頭兩個大,“這是什麼?鬼畫符嗎?”
“上面就是這麼畫的!”薛瑜道:“真的,筆順絕對一模一樣!”
衆人都圍過來,看着薛瑜抄來的這幾個字。
“這是篆文,大篆吧。”霍澤淵勉強分辨。
唐良晏掀起眼皮,今天第一次主動和他說話:“你認識?”
“家學淵源。”
薛瑜在一邊耷拉着臉,好像被陰陽怪氣到了,兩手一甩:“家學淵源~”
秦殊拽了他一下,他才像被拔了電池,悶悶不樂的站在秦殊邊上。
霍澤淵擡頭校準了幾次,他視力不及薛瑜好,幾次下來照着薛瑜臨摹下來的字,大緻改了改,“這應該是九個字,豎着三排寫的。從右至左,分别是‘物首天*,塊然自生。’”
“天什麼?”唐良晏還以為是自己漏聽了。
霍澤淵道:“這個字看不清。”
“那還有一個呢?”
“是尹字,被單獨列一排寫在末尾,應該是寫這幅牌匾的人的名字。”
“尹?”
“大篆的字體是戰國秦國人用的,我祖父是戰國文字研究者。”他低頭看着唐良晏,“我當時在國内找人辨我人皮圖上的字,我祖父幫了我不少的忙。”
“那他老人家現在在哪?”唐良晏一時毫無頭緒,就想着求助一番。想問現在他在不在國内,出去後找他咨詢。
沒想到霍澤淵搖搖頭,“去年過世了。”
唐良晏怔愣了一下,霍澤淵把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怎麼這個表情,要安慰我了?沒必要,老人家整滿八十八歲無疾而終,挺好的。”
“你從他那……學了挺多。”
“嗯。”他回想起了什麼,輕笑了一聲。“當然不少,我替他出席了不少研讨會,很大型的,和聽課似的那種。不方便走的時候,一有老頭約他下棋就讓我過去頂包。他可是研究戰國時期的大家,他要是還在的話,肯定知道這個‘尹’是誰。”
唐良晏在文字這方面簡直毫無研究,他一開始也以為自己肯定不認識,不過突然聽到戰國大家這四個字……他隐約有了一點想法,但這想法卻如天邊飄蓬,模糊的捉不住。
他需要一些提示,閉上眼睛回想所有他知道的有關“尹”這個字的人,卻是隔靴搔癢,怎麼也想不起他呼之欲出的那個苗頭。
他不得已開口道:“你們說這個尹,是名還是姓?!”
薛瑜随口說道:“都有可能吧,我叫薛瑜,我要是出名我想留哪個留那個,名字就是個代号,隻要别人一看這個字認的出我就行。”
出名……
戰國大家……
唐良晏再次環顧了周深一遭。
秦殊閉上雙眼,聲音無奈:“你這話說和不說有什麼用嗎?”
“有用!“唐良晏折回手臂,五指輕撫在霍澤淵的大手上猛的拍了拍。
“我真想起一個人來!”
“誰?”
“尹喜。②”
霍澤淵瞬間站直了身子,茅塞頓悟:“對啊!關尹子!”
薛瑜滿頭問号:“這又是哪位?你們倆又明白什麼了?和我們說啊!”
他抱着頭滿地走,唐良晏先說道:“他是戰國時期秦朝人,先秦天下十豪之一,我的老師在講中國哲學啟蒙的時候說過他。他是道教哲學中樓觀派的創始人。”
“這麼多頭銜!還是道家的創始人”薛瑜聽聲隻聽一點,他激動道:“那他和老子哪個厲害?”
唐良晏無語的抿了抿唇,望着他。“厲不厲害不是這樣比的,他們兩個都是道家學派的大家,隻能說各有千秋。不過這個尹喜,他的确有一點給我留下了極度深刻的印象。!”
唐良晏眼睛微微上翻,回想起一些往事,他說:“我的舍友是個十分喜歡道教文化的人,老師講到尹喜的時候,他趴在我耳邊告訴我,這個人做了一件老子一生追求都沒有做成的事情。”
“老子都沒做成的事?什麼事?”薛瑜好奇的問。
唐良晏的目光慢慢的落到那塊牌匾上,天上的照明彈慢慢熄滅,四周漸趨黑暗,那塊牌匾淹沒進黑影中。
光明褪去後所有人眼前都是一片漆黑,他聽見唐良晏說:“得道成仙!尹喜最後成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