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秦殊之前問過一次,他得到的回應是,條件不足。
而現在的狀況更是一遍一遍反複證明了這個觀點。
霍澤淵對此兩手一攤,有些事情現在就是霧中看花,他們每個人都不能說是百分百确定他們說的一定是對的。
感覺事情更棘手了。
兩人愁容滿面,秦殊擡了擡下巴,“這事等小唐醒了再說,你那邊呢,有發現什麼嗎?”
霍澤淵道:“我感覺發現了很多東西,但是亂七八糟像線纏成了一團。”
“過去看看吧,看過了再說。你把唐良晏帶過去,把他一個人丢這不知道還得出什麼事。”
霍澤淵便将他背起,邊走邊說,“頭頂的那些鏡子不太牢固,年久失修,得時刻提防着點。”
“知道了。”
鏡子完全碎成一灘,除了堅硬的青銅鏡背還算完整,鏡面像蛛網,殘片東一片西一塊。
霍澤淵的外套還留在最初的地方,怕地上有玻璃渣紮到唐良晏,也沒敢把他放下。背了個娃娃一樣把他帶在身上。
秦殊瞪着眼看了半天,感覺有些話要從喉嚨裡跳出來了,一回神又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她眨巴眨巴眼睛,索性不管了。
“你剛才說你發現什麼了?”
霍澤淵微微矮下身子,把背着唐良晏的力氣換到左邊,他伸出右手露出手腕上的手表。
手表一瞬間像瘋了一樣無序轉圈,但不過幾秒便恢複了正常。如果不是剛才目睹了全過程的人,在這個隻能倚仗手表窺測時間的地方,沒人能發現它的不妥。
秦殊盡收眼底,皺眉問:“剛才那是怎麼了?是……受到磁場的擾動了嗎?”
霍澤淵應了一聲,簡略道:“這個很明顯,能看出這附近有東西在幹擾磁場,不出意外就是這個銅鏡。不過讓我更覺得怪異的……是現在。”
在秦殊謹慎的目光下,霍澤淵慢慢将手表貼近銅鏡的鏡背。
一次……
兩次……
“你仔細看。”
“……什麼?”
“指針。”
霍澤淵再次重複了一次将手表離遠又拉進的動作。
“咔嗒—咔嗒——”
“是……表針走的不規律了?”
“規律,說不上來的感覺,你再好好聽。”
“咔嗒——咔嗒———”
可能是過于将注意力放在這方表盤上,秦殊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聽見機械表内部齒輪轉動的聲音響在耳邊。
四周靜的可怕,仿佛末日的世界隻剩下這方機械表盤。
秦殊不經意間開始在心裡跟随指針跳動的節奏,預測聲音何時再次響起。
“咔嗒——”
第一聲。
霍澤淵的手腕遠離銅鏡。
“———咔嗒———咔嗒”
秦殊猜快了。
拉近。
“咔嗒——咔嗒——”
還是快了。
“咔嗒—咔嗒”
一口溫熱的氣忽然灑在霍澤淵耳後,他一駭,手臂勻速的動作停頓。
“咔嗒——咔嗒———咔嗒———”
霍澤淵分神去注意身後的唐良晏。
卻在這時,秦殊意外的聽出了齒輪轉動的不同,她默念了三遍一二三,顫抖着聲音道:“我聽出來了……”
霍澤淵的手一滞,虛弱的唐良晏擡頭看了看,掙紮了一下跳到了滿是玻璃渣的地面。
“聽出什麼了?”
霍澤淵的表情明顯能看出他已經發現了一點不對,兩人目光交彙。
“是節奏。”
這個答案毫無懸念的對上了霍澤淵的猜測,他心中的想法被再次證明。
“節奏在變。”秦殊說,霍澤淵加上了一句限定語,“在有規律的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