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來了,三月五,是肖茶(二)标注的的入院時間。他趁熱打鐵,頭腦還沒反應,手就将第二本病例翻開。
[3.6
今天将兩個肖茶的以及我嶽父的dna全部送到醫院去檢查了,我事先旁敲側擊詢問過我嶽父,得到的答案是,他隻有肖茶這一個女兒,更不可能有什麼雙胞胎姐妹。
但兩個肖茶長的真的是一模一樣,我急迫的等待dna的鑒定結果,希望可以替我解惑。
值得一提的是,兩個肖茶并不能放在一間房間裡,她們對對方都有明顯的攻擊性,在安定醫院已經有過二十多年工作經驗的陳大夫找到我,和我說,這兩姐妹互相看向對方的眼神她曾經見到過,是在一個殺人犯身上。
我本覺得是在開玩笑,以為老大夫是在打趣她們之間劍拔弩張的關系。但陳大夫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樣子,她無比嚴肅的看着我,“她們那種眼神,分明就是殺意,你不把她們分開,明天其中一個就會死掉!”
這話我記得清清楚楚,我冒不起這個風險,隻好将她們分開了兩個病房。
3.9
dna出了結果,我完全不能理解!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我開始懷疑這個世界的真實性了。
3.10
第二位病人越獄了,監控顯示,她消失在了病房正中間,五分鐘以後拍到她出現在了下一層樓的走廊,之後監控顯示她上了樓,到了第一位病人的房間門口,随後再次消失。
三分鐘左右,她憑空出現了一号病人的室内監控裡,她站在她的床邊,并試圖伸手捂死她。
3.17
這件事已經深深困擾住我了,我不得已向找到第一位秦殊的人詢問,她的新疆之旅到底遇見了什麼。并且希望可以得到同行者的聯系方式。
一通忙活下發現,和肖茶一起去新疆探險的人,全部消失了。我想我應該去具體的了解一下,她們這次旅程到底發生了什麼。]
3月17日,記錄中斷,時隔兩個月。
唐清山寫下[5.18,又一個。]後,這份病例記錄終止,接下來就都是空白的。
唐良晏和上這兩份薄薄的冊子,閉上眼的一刹那,他知道,他在接近一個秘密。
隻是那時候的他還不知道那到底是個多大的秘密,小船看不見海底龐大的冰山,所以義無反顧的沖了過去。
夜裡翻來覆去睡不着,越想越好奇,他迫切的想知道dna鑒定報告到底是怎麼說的,更想知道唐清山最後那句“又一個”是什麼意思。
思來想去,他利落的起身穿好衣服,沒開燈,開門溜了出去。
此時時針已經指向十二點,宅院的門鎖已經落了。他娴熟的翻牆,去到院外廣闊的天地間,他已打定主意,既然是要查他母親的事情,那肖茶待過的病房怎麼能不進去看看呢?
巷口有家修自行車配鑰匙的小店,唐良晏相熟,知道夜裡店老闆就在那小亭子裡休息。十二點愣是也讓他敲開了店門,買了把撬棍和鈎子,打了輛出租車,一點冒尖出現在了郊外的精神病院門口。
大門上了鎖,保安室亮了一豆光。
因為是偷摸來做賊的,唐良晏心虛的繞開,繞到左邊牆側,最後翻牆跳了進去。
他對這裡的地形可謂十分熟悉,知道從哪裡走能避開攝像頭,以免被保安室的大爺發現。他貼着牆根直繞到北樓,從中間的門進去,上三樓接連廊到南樓。
樓裡很黑,隻開着必要的應急燈光。每兩個病房之間有一個不太亮的小燈,小燈微弱的光芒讓唐良晏的視野不至于那麼黑暗。
他忽然想起什麼,一摸兜,完蛋。
總是讓他惴惴不安的原因終于找到了,他扶額苦笑,什麼都帶了,沒帶手電筒。
那要不去他爸辦公室偷一根?
前面就有個樓梯間,他站在門口躊躇了一會,算了,他一拍大腿,就用手機自帶的手電筒吧,隻是去他媽媽住過的地方看看,有沒有鬼,怕什麼!
他哄弄完自己,昂首闊步向前,盡頭右轉,才走過幾道門,房與房之間的小燈沒了。
腳步一踏出身後光影的覆蓋範圍,黑的他猶如掉進了深淵,心髒撲通撲通,手掌心也沁出汗來。
“這邊怎麼沒燈,這醫院設施真夠次的。”他小聲嘀咕,擡手用衣袖擦了擦額頭莫須有的冷汗。
打開手機的燈光,眼前瞬間一亮,膽子也大起來。他緩緩吐氣,一鼓作氣走到走廊末尾的病房門前,在門口稍微緩了緩,推開門走進去。
和他離開時沒什麼差别,一進門是一間長方形的屋子,中間擺着一張病床,靠着窗戶那側有一個小的床頭櫃,同病床上一樣,光秃秃的什麼都沒有。
他轉開眼,杏眼無所謂的眨了眨,他的目的地本也不在這外間的病房。
隻是……這一轉身,面朝着通向裡間的暗門,自心底發出一聲疑惑:
“奇怪诶,我走的時候不是把門關上了嗎?”
關上了怎麼又開了,難道是誰來過?
“咔哒”
窗戶那開了一道小縫,有風滲進來,傍晚的風有些涼,他手心有汗,更能察覺出涼意。
“原來是過堂風,呼,自己吓自己。”
拍拍胸脯,把手汗也蹭幹淨,他這才安穩下心,鑽進暗門裡,來到靠着門口的那間房門口,掏出鐵絲,鈎子和撬棍。
也是第一次當賊,動作有些生疏。他不得已打開手機,搜索“如何撬開老式門鎖”,大概是很有當賊的天賦,他按照視頻裡的教學,隻微微努力一點。
“咔”。
門鎖傳來令他舒心的一聲。
他開心的跳起來,推開門,手先試着摸了摸牆上固定位上該有的開關。
沒有電,他隻有又打開亮燈。
沉悶的腳步踏在布滿灰塵的地面上,檢索了一圈屋子,沒什麼好看的。和外頭一樣空無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