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過去。”他低頭和薛瑜囑咐道,旋即擡頭,“唐良晏,能聽見嗎?”
唐良晏在空中倒立着,秦殊奮力拉住他的手,和拴在他身上的蛇尾較着勁。黃海伊一言不發,但也是用盡全力拉着秦殊向後。
但最終也沒拉住,手指分開的那一刹那,秦殊從腰間掏出一把刀,刀把塞進他手裡。
相反的作用力讓他們徹底分開時狼狽的向後跌倒,唐良晏則是被帶上高空,他握着手裡的刀,頭側着,能看到蛇頭的位置,離得很近,甚至能看清它頭上和霍澤淵他們打鬥之間的傷痕。應該是救他出湖的時候留下的。
視野錯開,卻見另一條尾巴上,赫然正是霍澤淵。
“靠,你怎麼也上來了?”
“救你。”
霍澤淵專心緻志的将火藥的撚子搓長,“一會我炸了他,你離得太近了,能不能自己下去?”
“嘭!”
是槍響,薛瑜在用槍聲試圖激怒這條蛇。
“我手裡有一把刀,應該能試着把蛇肉切斷。”
“行,你落進湖裡他們肯定會試着救你,你快成功的時候告訴我一聲。”
于是,唐良晏就像切三文魚一樣,他的刀來到蛇兩鱗片之間的位置,開始前後磨刀似的劃。
“操,把我勒死啊。”
這是當然,畢竟蛇隻是冷血,又不是沒有痛覺。
“奇怪了,它好像并不是想吃掉我。你看,它到現在都沒想把我吃掉。”
“那它糾纏你做什麼?”
“我不知道,難道是我哪裡得罪它了?”
“别聊閑,你快點,我找到角度了。”
他們聊天中,高聳的蛇頭如同探照燈一般,綠色的眼睛在唐良晏身上來回掃視,沒有别的動作,它隻是掃視。
“哎呀,我快成功了!”
圈住他腰身最粗的那一塊蛇肉已經欲掉不掉,他腳尖抵住一處蛇的身體。
“好,我喊三二一,你就紮進水裡。”
“三、二、一!”
唐良晏腳猛地一蹬,借着力愣是掙斷了那截尾巴。和蛇蠢的好似才清楚它的戰利品已經越獄,慢半拍蛇腦袋才湊上來,老大的蛇眼裡,霍澤淵竟然看出了一點不知所措。
但他别無選擇,手中的炸藥包準确無誤的扔進了蛇嘴裡。他的槍口向下連着幾槍将蛇尾崩斷,落進水裡的前一刻,他難以置信的看着這蠢蛇慌裡慌張的把嘴裡的炸彈吐到後頭的水裡,随後三角形的頭紮進了另一側的水中。
“嘭!”
炸藥帶起十多米的水花,噼裡啪啦落在水面上。
河水激蕩,唐良晏墜入河中,渾身陷入刺骨的冷水時,他身上,應該是褲兜裡,一顆幽綠幽綠的珠子掉了出來。
他一愣,對這顆珠子沒什麼印象,随手一撈,珠子回到了他的掌心。
餘光有什麼東西過來,他看過去,是他們常吃的那種怪魚。活着的時候長的也不甚英俊,在他眼前遊來遊去。他分神了,一時手松讓珠子跑了出來,沒想到那怪魚居然見珠眼開,嘴巴一努一努的遊過來吃。
生怕被魚吃掉,唐良晏一拳把魚打懵。魚翻肚皮閉住了眼,他雙腿擺動着抓起珠子迅速往岸邊遊。
秦殊等在那裡,他一露頭就看到秦殊焦急的神色,随後被快速的拉上岸去。
“霍澤淵呢?”他上岸第一時間問。
“他沒事,薛瑜已經把他救上來了。”
“那就好,那就好。”
“你怎麼樣?”
唐良晏覺得自己不錯,他渾身都挺好,哪也不難受,手中緊緊握着那枚珠子,面無表情沉默了兩秒,他重新塞回褲兜。
“我沒事。”
“沒事就先走吧,離開這裡再說。霍老闆說那蛇應該沒死,一會又要來找麻煩了。”
“他們人呢?”
“趙禁那。”
……
一直回到最初的起點,衆人聚集在整個玉城大門後面。唐良晏到沒人的地方換一身幹燥的髒衣服。
沒錯,就是髒衣服,因為他已經沒有幹淨的衣服可以換了。
換上髒衣服的唐良晏看什麼都不順眼,恰好霍澤淵也來這換衣服。唐良晏倚着牆盯着他,神色不虞。
“你又怎麼了?誰惹着你了?”
“這地方這麼大,你為什麼非來這裡換衣服?”
“我樂意。”霍澤淵當着他的面脫的赤裸,唐良晏左右閑來無事,他專心緻志的盯着他看。
比脫光了的霍澤淵更赤裸的,是唐良晏的目光。
察覺到他認真的視線,霍澤淵脫褲子的手一頓,回看他。
“你又中邪了,怎麼膽子變這麼大了?”
“睡飽了,精神好。”他面無表情的回答。“你快脫,脫啊,你到底脫不脫?”
霍澤淵頭一次換衣服有了被逼迫的感覺,他壓抑着深深吸了口氣,把長褲褪下。
“唐良晏,你他媽喜歡男人?”
唐良晏的目光黏在霍澤淵身上,後者也不着急穿褲子了,目光含笑的看着他。
“說話,你又裝啞巴?”
唐良晏慢慢坐在地上,他也在思考,想了半天,直到霍澤淵不等他,已經将新的長褲穿上了。
他才回答那個并不太禮貌的問題,“我不喜歡男人,隻是對你……”
霍澤淵驚得險些被一口氣嗆到,他眼眸中是掩飾不了的震驚。
“隻是對我?”
“有一點感覺,但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