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一聽他們讨論起空間物理,唐良晏就會産生出又守在電視機前觀看走進科學的錯覺。
秦殊侃侃而談,将複刻與空間鍊接在一起,通過青銅鏡裡可能存在獨立空間的可能性,進一步猜測,複刻可能就是在這種空間裡形成。
“如果,當然了我是說如果,我馬上要說的話沒什麼依據,但是可以做這樣的設想。霍老闆說,每相鄰兩個平面接觸部分内容可能重疊,那麼銅鏡裡的空間總不會是憑空而來的,如果将這種‘内嵌’式的獨立空間與重疊的空間交錯,是不是可以就可以解釋我們遇見過的這些空間現象。”
唐良晏聽不大懂,他倒是也聽明白了,不過外行人不就是這樣,聽什麼都覺得說得好自己完全理解,實則不然,因為不了解,也聽不出其中不對的地方。
他抹了把臉,笑容淡淡的,宛如在失控的平闆上找到了制衡點,他道:“其實,在沒有碰見你們之前,我看待這些事都是用玄學的眼光。”
霍澤淵說:“你一個學哲學的,不該更客觀更理性嗎?怎麼看起來比我們更相信神神鬼鬼。”
唐良晏道:“我剛接觸這種事情的時候才大二,學的東西再科學一遇到那種奇怪的事情也會不理智。”他攤開手:“不是沒有想過這一切都是科學的世界,但是……遇到的事情都……”
他頭歪着,視線迷離,不知道又勾起了什麼回憶。霍澤淵輕拍一下他,唐良晏如夢初醒,聽身後有腳步聲響起。
他回過頭,一眼就看見渾身濕漉漉的趙禁鐵青着臉,身後跟着一個咄咄不休的薛瑜。
“你們……這是怎麼弄的?”
趙禁埋怨的看着秦殊,“你還問,還能有誰?”說完,他又去盯着罪魁禍首,直把薛瑜盯得心虛了,他快步跑到秦殊那邊,這才說出前因後果。
“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們兩個走到那邊,都到盡頭了,還是看不出這河裡的水是哪來的。我想着是不是那牆在水下的部分有機關,就讓趙禁下去看看……”
“你怎麼不自己下去?”趙禁打斷他的話,并不悅的瞪着他。
“我不會水。”
趙禁看着他氣就不打一處來,“先開始我們兩個都還沒準備下去,我蹲在水邊觀察水裡的情況,他剛說完‘得下去’,然後直接就把我推下去了。”
“喂喂喂!我說了是你背後有條蛇,我抓蛇才不小心把你推下去的!”薛瑜神情憤懑,“你别冤枉好人,我不打蛇它咬着你怎麼辦?”
“好,你說抓蛇,那蛇呢?”
“……進水裡面了。”這才是最讓薛瑜心虛的地方。
“你怕蛇咬我所以把我推進了水裡,然後你又說蛇進水裡了?”合着追着趙禁咬?
薛瑜打哈哈,賠了兩聲笑,“不是故意的,消消氣,消消氣吧。”
“什麼蛇?”秦殊忽然問,“水裡有蛇?咱們怎麼沒見過?”
“是不是我剛才在橋上看見的那種魚頭蛇身的東西,薛瑜,你看的那蛇長什麼樣啊?”
薛瑜想了想,說:“挺長的,它的頭在水裡我沒看見,但是身子絕對是蛇的身子,都能看出蛇鱗來。”
“和咱們遇到的那條大蛇一樣嗎?”
“嗯……鱗片挺像的,但是不如那條大蛇長,也不如那條大蛇大,有點像……诶對!就是趙禁現在身後那條!”他一激動,卻馬上意識到哪裡不對。
一陣驚悚的觸感伴随薛瑜的聲音劃過了趙禁的脊背。
“操!”下一秒,趙禁的怒吼割破天空。
霍澤淵快速出刀,雖然割斷了爬上趙禁身上的蛇尾,但一轉身,隻見白玉大橋上爬滿了那種如同海底黏膩藻類一般濕滑的蛇尾,不太粗,大概和手腕一般粗細。它們一圈一圈繞着柱子盤旋過來,數不清究竟是多少條纏在了一起,已然漫上了河岸,觸手似的蠕動,竟在悄無聲息之間,離他們隻有一兩米左右的距離。
那條先撲上來的蛇尾被砍斷,殘肢滾在地上,暴露出腥臭的血,将地腐蝕出一個個黑色的坑洞。
唐良晏立刻反應過來,語氣急促的說:“蛇血有毒,别迎戰,快走!”
為時已晚!
蠕動的蛇尾早就已經感受到了創傷,它們僅僅隻是靜止了幾秒,突然發瘋似的直立做出戰鬥狀态。
“快跑!”趙禁發生向黃成伍那邊吼道:“快跑,有蛇!”
蛇血有劇毒,衆人輕易不敢反擊,隻能玩命的跑。
“操,這攆的也太緊了,甩也甩不掉!”趙禁邊跑邊嚷,“幹脆炸了吧,奶奶的一包炸藥把他們全送上西天!”
又是一号玉石俱焚的人,跟薛瑜還挺像,霍澤淵回他說:
“炸不了,又不是□□,炸了什麼也不剩!剛才黃海伊來和我們說了,這東西叫鈎蛇,上古邪物,劇毒!炸的殘肢斷臂滿天飛,讓那毒血濺上一點都沒法活!”
“那怎麼辦!”
“跑!往大殿裡跑!”
“啊——救命!”
一陣尖叫,原是黃成伍隊裡一個隊員摔倒了,跌倒的身體幾乎是瞬間就被湧上來的蛇尾覆蓋,纏繞着将他勒死,從開始到結束不過幾秒。
“這也太恐怖了,霍哥,這真的是蛇嗎?”
“長的是蛇樣啊!就是看不見頭!操,這他媽什麼怪物!”
“啊——禁哥,救我!”
“小滿……”
又是一場來不及救援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