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良晏怎麼還不回來,咱們這路是往哪邊走?”
秦殊答道:“跨河的橋在朝代廟更靠邊的地方還有一座,我們要從那裡過去。對了,你找我不是有事要說嗎?有事快說吧。”
霍澤淵的眼珠子還是一個勁的盯在唐良晏的背上,看着他和趙禁并行的身影,雙眼如同要淬出毒火,秦殊無語,一會又說:“你不如把他拴在你褲腰帶上,又跑不丢,盯這麼嚴幹什麼?”
霍澤淵搖頭,歎了一口氣,認真的說:“你不懂,你看他,他對别的男人和對我的相處模式其實沒多大差别,我喜歡上了他,難道别的人就能忍住不喜歡?”他又歎了一口氣,聲音仿佛充斥着被蟒蛇死死纏繞的鹿瀕危窒息之時的絕望,郁郁之氣纏悶于心,字字泣淚:“難保不會,我不得不防。”
秦殊頗手足無措,不知該作何回答,她便冷冷回答:“有病。”
“白衣天使也是冷血無情的嗎?”
秦殊還是第一次聽霍澤淵說這種話,荒唐的以為他被薛瑜附體了。她難以置信的兩條長眉蹙起來斜眼看着他,“如果你有時間,下次請和薛瑜一起來醫院報道,兩個人……”
她伸出兩根手指,“看腦科,打八折。”
打八折,霍澤淵不甚高興。萬幸的是唐良晏終于肯回來了,秦殊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她完全理解不了戀愛中男人的憂心忡忡,歡欣鼓舞的沖唐良晏揚了揚手:
“快來!快來!”側頭又對霍澤淵道:“他回來了,有什麼話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
霍澤淵構想了一個空間。
現在,請閉上眼睛。幻想你的面前按照從上到下,均衡分布着無數圓環。随後,将所有圓環進行蛇形勾連。
拿一二三三個圓環舉例:第一個圓環左部分向下傾斜與第二個圓環連接,同時第二個圓環要将右部分向下傾斜與第三個圓環相連。
所有的圓環皆是如此,這樣就會構造一條長鍊。這條長鍊,就是能解答霍澤淵與唐良晏争端的答案。
霍澤淵道:“我們需要先複習一下我們兩個目前的争端。”他是說給秦殊聽的,不同于和唐良晏讨論時長篇大論的辯駁,他隻從中提取出關鍵信息講給她聽。
“既然那座大門隻能從裡開,我們兩次來到這裡,門又都恰好是開着的。我們猜測兩次開門的都是大熊,因為從這裡出去的,隻有他的複刻。而這兩次的推門,一次是和我們同時間的,另一個來自于那一批。”
“如果兩批次的複刻做出的舉動可以同時被我們觀察到,是否可以說明這個地點是固定不動的。但如果真的是這樣,上一次咱們進來,那座橋就應該已經被上一批的我炸掉了。”
“這是一個悖論?”
“對。”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來到這還能看到完好無損的橋,是因為我們是第一批來到這的人呢?”
“如果想要驗證他們隻是還沒到來,我們可以再等等看,不過我不傾向這個答案,因為我認為……他們最後不會回到這座長生殿裡。等待是沒有盡頭的。”
那條構造出的長鍊成為解決問題的關鍵,秦殊側耳傾聽。
“沒一個圓環面都擁有對立的兩個端點,一個端點連接上面的圓環,另一個連接下面的。你可以把它隻抽象成三個蛇形排列的圓,現在隻看最中間這個,其圓上兩個端點對應的是起點和我們腳下的這個地方。”
說明白一點,這個圓就是他們這個平層的地形。
“現在,有一個珠子複制他們走過的道路,逆時針一圈,重回原點時遇見了他們一樣的另一顆珠子。現在他們瞬時間到達大殿這裡,另一隊則逆時針出發重走他們走過的路,本該在大殿處重逢,但是——”
“将圓環和圓環連接起來,你就會發現,他們到達另一個端點時,是有路通向下一個圓環之上的。”
“兩個圓環上都存在一個長生殿,并且極有可能重合。所以在雙方最終的目的地一緻的情況下,我們到的就是這一層的大殿,他們則是下一個圓環上的。兩所長生殿,所屬的空間不同,但實際位置重合。而屬于這個時空土生土長出的複刻推開這座大殿的門,就相當于一把推開了兩個空間的門。”
“我……”秦殊扶額,“我大緻都能聽懂,但是我不明白的是,既然這兩個地方會重合,大熊推開一扇門另一個空間的門也會有反應,那你炸掉那座橋,另一個時空也會有反應嗎?”
實際不會,每當他們推測下一個空間會不會出現這個現象,隻需要回想自己有沒有遇到這個現象。他們沒有人是先,沒有人是後。他們都相對的處在先後不同的身份中。
“火藥,實際是一種非空間内部的物品。炸掉白玉橋,就是通過外部破壞的方法使獨立空間産生破壞,但大熊的複刻是他們内部的生成物,我們還沒搞清楚複刻的産生原因,每兩座長生殿中間或許存在什麼隐秘的關聯。”
秦殊悄然回想到一些過往細碎的細節。
“我見到過唐良晏的複刻,他當時無路可逃,我眼看着他跳進了正殿裡高懸的一道銅鏡裡……”
他們落後了,需要思考的時候步伐總是不會太快的,不知不覺間,隻剩下他們三個人。就連背着仰心的廖祁走的都要比他們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