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惡心?”陸隴吃痛地擰起眉毛,很快又像聽見了什麼有趣的笑話,發出一陣嘶啞的笑聲,“你跟沈楓的龌龊關系才令人惡心,你說如果沈禮鈞知道了,會不會去雪中鬧事?你們在哪個班來着,嘶,讓我想想——”
說着,陸隴故意拖長尾音,悠然掀起眼皮,試圖從蘇霾臉上捕捉到些許慌亂、錯愕、急促的神色。
可實際上,蘇霾臉上隻有淡漠,深不見底的淡漠。
“十七班。”
仿佛擔心對方沒聽清楚,蘇霾緩緩俯身,居高臨下地看着他:“高二十七班。”
陸隴被看得心裡發毛,嘴唇止不住地哆嗦:“你······你什麼意思?你不害怕?”
“怕什麼?”蘇霾很輕地笑了一聲,“我也看見你了,你滑雪技術真爛。”
陸隴瞳孔驟縮,強烈的恐懼感如潮水般襲上心頭,蔓延到四肢百骸,他感覺渾身冰冷,不受控制地顫抖。
蘇霾也看見他了?
即使看見他,也沒有絲毫收斂和遮掩。
那究竟誰是獵人,誰是獵物。
“别這麼大反應,我們還沒說到正題。”
蘇霾挪開踩在陸隴身上的腳,拿出一個文件袋扔到他手邊:“這是前幾天陸女士的産檢報告複印件,懷孕五周,而這兩個月沈禮鈞在外地出差,陸女士也沒有出過念城。”
陸隴打開文件袋,一張張翻看裡面的照片和文件,臉色愈發蒼白,看完後發瘋似的撕成碎片,不停搖頭否認:“假的,都是假的,全部是你僞造的。”
欣賞片刻對方精彩的表情,蘇霾滿意地抿了口果酒:“你說如果沈禮鈞知道了,會怎麼對待你和陸女士?”
空氣陡然安靜,依稀能聽見若有似無的綴泣聲。
“不要······”陸隴噙着淚水,失神呢喃,伸手胡亂抓向蘇霾的褲腿。
他親眼見過沈禮鈞是怎麼折磨沈楓的,他知道有多無助、有多絕望,他不想,絕不想遭受沈楓曾經所遭受的虐待。
蘇霾嫌惡地踢開他的手,後退一步:“不要什麼?”
陸隴擠出一抹違和扭曲的微笑:“不要讓他知道,我也不會讓他知道你們的事。”
包廂外,許皓挺拔地立在門邊,仰頭悶下半瓶冰可樂,深深歎了一口氣。
楊以凱正抱着試卷蹲牆根刷題,聽到動靜順口問了句:“皓哥,陸隴跟咱楓哥有啥深仇大恨啊?之前他雇我們那會兒,就巴不得我們往死裡揍楓哥。”
鄧潇搭腔:“然後我們就被楓哥教做人了。”
“反正肯定是陸隴的問題,”崔啟一臉崇拜,“楓哥人老好了,我們堵他一年多,他還願意不計前嫌,每天給我們講題。”
“我也不清楚具體原因,我和沈楓剛認識陸隴的時候,隻是普通同學,沒有這層親戚關系。”
話說一半,許皓停頓幾秒,咔啦咔啦地捏響塑料瓶:“當時他經常被人霸淩,沈楓幫過他不少次,後來他成了沈楓繼兄,就開始莫名其妙地瘋狂背刺沈楓,我真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麼。”
楊以凱義憤填膺道:“靠,這不農夫與蛇嘛,心疼咱楓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