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了,沒攔住。”
楊以凱眼神躲閃地垂下腦袋,用筆頭戳了戳左邊的鄧潇和右邊的崔啟,示意他們幫忙解釋幾句。
鄧潇反應迅速:“霾哥你是知道的,皓哥學體育的力氣賊大,咱仨根本攔不住啊。”
“對呀,”崔啟接着道,“況且陸隴這傻逼嘴特欠兒,我們很難忍住不在拉架途中恁他幾下。”
陸隴罵的内容太髒,許皓按捺住把麥克風塞他嘴裡的沖動,扭頭對蘇霾說:“揍都揍了,大不了回頭我賠他點醫藥費,理論上我也算是他堂哥,哥哥教育弟弟名正言順。”
“我呸,”陸隴啐了許皓一口,“你算什麼狗屁堂哥,你眼裡隻有沈楓這一個堂弟,你把我當作堂弟對待過嗎?”
許皓半低着頭,臉色逐漸沉了下來,良久,他深吸一口氣,似乎要說些什麼,但遲遲沒有出聲。
蘇霾抱臂倚着茶幾,擡眸看他:“需要我回避麼?”
“不用,”許皓伸手攥住陸隴的衣領,一改平日的熱情和善,聲音冷得如堕冰窖,“陸隴,你覺得為什麼當初我給沈楓的都會同等地給你一份?”
小學五年級,陸隴和陸雯暇住進沈楓家裡後的那段時間,他們的關系還沒惡化,甚至可以說相處得不錯,許皓是真心實意把陸隴視為堂弟,零食、玩具或者其他東西,有沈楓的一份,也會有陸隴的一份。
陸隴歪頭盯着他的眼睛,嗤笑道:“因為你可憐我。”
許皓本以為從陸隴背刺沈楓起,他就已經對陸隴徹底失望了,原來直到現在,殘存的最後一絲期待才被熄滅。
許皓信手将陸隴扔到沙發上,沒再多給他任何眼神,轉身向外走,路過茶幾時,拍了下蘇霾的肩:“交給你了,我在外面等你。”
其實許皓今天來這裡,除了替沈楓出氣,也有适當保護陸隴、防止蘇霾做得太過的因素,但現在他不想管了。
陸隴他不配。
待許皓離開包廂,蘇霾的視線掃過一旁刷題的地三鮮,最終落在崔啟身上,似笑非笑地問:“你剛才說你們在拉架過程中動手了?”
這一瞬間,崔啟萌生出極其不好的預感,抓起習題冊邊跑邊說:“霾哥,你聽錯了,皓哥一個人在外面指定無聊,我出去陪陪他哈。”
“你們呢?”蘇霾瞥向其餘兩人。
鄧潇讪讪解釋:“我就輕輕碰了他一下,沒用力。”
“我們這就回避,”楊以凱比較有眼力勁兒,看出了蘇霾的真正意圖,拽着鄧潇撤離現場,“你是不是缺心眼?快跟我走。”
随着一道沉重的關門聲,包廂内隻剩下蘇霾和陸隴兩個人。
“你真認為許皓可憐你?”
蘇霾坐在長桌邊緣,從冰桶裡鏟了一勺冰塊放入玻璃杯中,再倒上半罐果酒,動作散漫地搖晃酒杯。
他全程沒看陸隴一眼,然而陸隴卻挨着沙發癱坐在地,始終目不轉睛地注視着他,眸中流轉着微妙的情愫。
“不然呢,段狸你假惺惺地裝什麼好人?指使他們把我弄到這,又不讓他們對我動手。”
蘇霾指尖敲擊杯沿:“我不喜歡沈楓以外的人這樣稱呼我。”
話音剛落,他忽然擡腳踩在陸隴的肩頭,加重力度撚了幾下:“另外,别用這種惡心的眼神看我,我隻是不想無從下手而已。”
比起肉·體上的傷害,蘇霾更偏向于從精神上擊潰對方,但偶爾也會有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