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看!白熠星膚淺地想着。他如今的臉雖然好看,可那也隻是人偶,屬于藝術作品。但眼前的這個可是貨真價實的人類。想必在學校裡定然是一校之草,備受矚目。
正當他在腦子裡想七想八時,傅瑾銘拿起背包準備出門了。
一個轉身的功夫,有什麼東西從白熠星眼前快速掠過,等他剛看清是書包肩帶時,眼前的場景便快速變化,糟糕!他這是被碰倒了!
白熠星瞬間失去平衡,眼睜睜看着自己即将就要從桌子上摔落,但卻無能為力。千鈞一發之際,一隻大手緊緊地将他抓住。
這突如其來的驚險,讓白熠星内心咯噔一下,下意識地喊出了聲。
“好險好險,還以為自己小命不保了。”白熠星有些心有餘悸,差點自己就要破了最短穿越時間的記錄,給穿越者們丢臉了。
正處在慌亂之際的白熠星沒有注意到傅瑾銘扶着他身體的手在空中微微一滞。
傅瑾銘不動聲色地将手中的人偶重新擺放在了玄關櫃上。他的眉頭微微蹙起,剛剛他怎麼好像聽見這人偶在說話,是幻聽嗎?
視線在人偶身上稍作停留,見沒再有聲音響起,他自嘲地笑了笑,便出門了。
——
“李叔,去醫院。”
“少爺……”負責接送傅瑾銘上下學的司機自然知道他所說的醫院是他常去的一家私人心理診所。剛想開口說自家少爺的定期檢查時間還沒到,但從後視鏡上看到少爺的面色有些陰沉,便識趣地改了口,“好的,少爺。”
醫院,院長辦公室。
單正平看着眼前不該在這個時間出現的少年,語氣略帶些許戲谑地問道:“怎麼了?你不是挺煩我的,今天怎麼突然來找我了?”
傅瑾銘自覺地從茶水台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不緊不慢道:“首先我不是煩你,畢竟我什麼情況你最清楚,反正都治不好,來找你隻不過是浪費時間罷了。”
辦公桌的另一頭,單正平手指在桌上敲了敲,“那你這次來的目的是?”
“我好像出現幻聽了。”傅瑾銘舉起茶杯,低頭輕抿一口,品了品,茶香四溢沁人心脾,是好茶。
絲毫不知道在他平靜的語氣裡,放出了一個多麼大的炸彈。
“幻聽!!”單正平倏地一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聲音提高了兩倍,診室外路過的小護士被吓了一跳,好奇地看着緊閉的房門。
單正平緩了口氣,神色複雜地看向對面面色平靜的少年。
他和傅瑾銘的關系亦醫亦友,當年他剛從國外學成而歸,還抱着遠大的理想,一腔熱血地在國内開了一個心理診療室。遇到的第一個病人就是彼時還年幼的傅瑾銘。
當時的傅瑾銘被多家醫院診斷為十分罕見的先天性情感缺失症,沒有治好的可能性。他的家裡人便抱着試一試的想法找到了初出茅廬的他。
雖然他也沒有什麼有效治療的手段,但憑借着一腔熱忱,一來二去,竟成了傅瑾銘的專屬心理醫生。現如今自己人至中年,在業内小有名氣,曾經的小工作室發展成了一家私人心理醫院。但眼前少年的病仍舊無解。
幻聽可不是一個小問題,單正平腦子裡閃過各種可能性,精神分裂症、偏執性精神障礙、雙向情感障礙……
但是不應該啊?怎麼看少年都不是像患有這些心理疾病的樣子。他在電腦裡翻出來少年前些日子的檢查報告。
傅瑾銘患有先天性情感缺失症,患這種病的人無法理解正常的情感,他們體會不到人類的喜怒哀樂,仿佛是機器人一樣。但稍加培訓,雖無法理解但也能模仿正常人的生活。不會對生活造成影響,更不應該産生這種感知障礙。
想得越多,心裡越發沒底,他輕聲開口問道:“這種情況多久了,聽到的頻率多嗎?”
“之前沒有過,就今天早上一次。”
單正平單手撐着下巴,翻看着少年的日常檢查報告,各項評估都很正常,他思索道:“幻聽并非是某種疾病的特異性症狀,也可能是你這段時間壓力過大,休息不好導緻的。之後多留意觀察是否還有類似的症狀,随時來找我。”
傅瑾銘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