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的很嚴重嗎。
賠償、拘留,他明明都能接受。
動手前得把相機放好,何池拉了拉“落落”的袖子,示意他抱着自己的相機往後面站一點,對方的性子是真的軟,直到現在臉上都沒什麼表情。
這就算了,對方還輕聲問他:“你在生氣?”
其實何池遇到過類似的情況,有一次一個男生路過客妹身邊的時候突然擡手對着她咔嚓了一張,這個舉動非常冒昧,客妹當場變了臉色。
他當時便上前攔住了那個男生:“這是客人,請不要拍,可以把剛剛的照片删掉嗎?”
男生面不改色:“我拍風景怎麼了?”
男生裝傻不承認,何池也沒辦法,他沒有權利檢查對方的手機。
然後當晚他就多了一個吐槽貼,客妹嫌棄他懦弱怕事。
何池當時就在想,他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這樣的,不能因為微不足道的口角演變成拳腳相向,武力解決不了問題,要冷靜。
何池猶豫片刻,在此時依舊決定先禮後兵:“删了?”
男生三号仰起頭,挑釁似的晃了晃手機,陰陽怪氣的問:“不删,你能怎麼樣。”
搶東西,一定要出其不備,何池猛然擡手握住手機往下扯,對方還沒反應過來,為了挑釁隻用了三根手指固定手機。
何池下了狠手,男生三号直接被拽着撲在了地上。
男生一号沒管臉着地的兄弟,他嗤笑一聲,還在挑釁:“知道密碼嗎你,有種……”
“啪嗒!”
失算了,現在的智能機質量太好,想象中四分五裂的畫面并沒有出現,不過前後屏都碎了,何池用腳碾了碾,有些失望,他擡眸一掃,發現魔怔遊客們正在錄視頻。
還敢拍?
他左右看了看,挑了最便宜的牌子開刀:“删了?”
熟悉的問話,被挑中的幸運兒吓得臉都白了,他當着何池的面打開相冊删了視頻,末了還非常自覺的打開了最近删除。
其他魔怔遊客有學有樣,跟着把相冊亮給他看,何池滿意了,轉頭開始跟幾個男生協商賠償:“手機多少錢,支付寶?”
男生三号躺在地上一直喊手痛,男生一号本來想往高了喊,但何池的眼神讓他有些害怕。
他縮了縮脖子,報了個中規中矩的數字。
何池打開手機,發現這會兒沒網,便幹脆把自己的名片遞了過去:“手機号名字都有,如果你不放心可以直接報警。”
沒有工作室也是有好處的,對方想報複都沒有場子給他砸。
男生一号連忙搖頭說不用,似乎比他還怕報警。
此地不宜多留,解決完摔手機的事,何池帶着“落落”往下走。
路上,他擡頭望了望天,心想因為一時沖動而動手的後果也沒有那麼嚴重,至少他現在并不覺得後悔。
雲松竹莊就這麼大,從下到上能拍的基本都拍了,但好多拍攝點因為模特的潔癖沒有拍成,何池其實有些遺憾。
路過回龍亭,洛歸掃了一眼方井,忽然道:“其實這個井,也不是不能拍。”
何池眼眸一亮,生怕對方反悔,他并沒有得寸進尺的試探讓對方躺在井口邊,隻拍了下樓梯的視頻。
這會兒天色已經很暗了,何池架大燈花了不少時間,洛歸是真的很嫌棄這口井,架燈時離得遠遠的,拍攝時表情一直不對。
何池指導了好幾遍都沒能讓對方放松下來,他垂眸思索着解決方法,一偏頭就看見了身後的魔怔遊客大軍。
他們沒拿手機,但眼睛一直盯着這邊,讨論的聲音很小,何池什麼都沒聽到。
難道“落落”表情一直不對是因為他們?
其實這群遊客的态度已經很好了,這時候還去趕人的話就有點得理不饒人了,何池短暫的掙紮了半分鐘,最後還是決定以模特的感受為先。
他壓低聲音問道:“是不喜歡他們嗎,我去把他們趕走?”
洛歸愣住了,趕走玩家?
他确實不喜歡這群玩家,也不喜歡那個莫名其妙的系統,他如今受制于統,隻是因為一場半強迫的交易。
交易内容很簡單,系統給他肉身和身份,他供系統差使,如今肉身已經到手,他确實有卸磨殺驢的打算。
趕走玩家,相當于和系統正面宣戰,剛被喚醒的時候他跟對方交過手,隻有五成勝算。
如今羽翼未滿,貿然出手隻會打草驚蛇,洛歸正色道:“不用,現在還不是時候。”
為了讨好他,面前這個玩家竟能做到這種程度,他能看出何池是第一次進副本,在沒解鎖技能的情況下就敢得罪系統,不得不說,這個玩家很有魄力。
他習慣了獨來獨往,但洛歸認真想了想,多一個人跟在身後,其實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