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蕭一黎不知該作何回答。

他曾經問過自己，究竟是不能還是不想回到賽場，但最可悲的是，答案并不在其中。

因為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仍然想而且也完全能回到賽場，隻不過，或許很難再展現當年那樣的實力。

正是因為他明确地知道自己曾經影響了很多人，所以現在才更加不敢回歸，倘若當年的人現在發現他如今是這樣弱小，會作何感想？

于是在這麼久而無法解決的痛苦中，熱愛變成折磨。

蕭一黎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他既不想欺騙沈淵，也不想給予沈淵無法保證的期待。

他呆坐在遊戲艙旁邊，直到沈淵的下一條消息來臨。

“你今晚有空嗎？喝一杯？”

蕭一黎看着消息，還沒有決定答應，但很快，沈淵又發了一條消息：“我請你，地點你來定。”

時鐘滴答，走向夜晚十點整。

蕭一黎還是答應了沈淵，就約在SP附近的一個酒吧。

那個店蕭一黎去過，酒吧外層像是一般的夜店，但是往裡走卻是安靜的餐廳包間，甚至可以點一些烤肉。

他到達時發現沈淵叫了一個包間，沒點烤串，就是單純的放了幾瓶酒。

“怎麼又想着要約我？ZA說你們要集訓，你沒參加嗎？”蕭一黎坐下後，開了瓶啤酒。

“參加了，但是今晚因為要試設備所以暫時沒去，明天才正式開始。”沈淵道。

蕭一黎喝了兩口，覺得味道新奇，沒忍住又常上幾口：“這東西是新品嗎？以前沒喝過。”

沈淵沒有喝，隻點頭：“對，你說你有時會喝酒，所以我想請你喝這家的新品，一個是謝謝你下午請我的那杯果汁，二是，我是來賠罪的。”

“賠罪？”蕭一黎不禁疑惑，有些懷疑地看了看沈淵。

随後聽沈淵說：“對，其實伍烨跟我說，SP的很多人，還有一些跟你同期的職業選手都在想你回歸，當然，我也想，但是剛剛在問過你之後，我突然有點後悔了。”

“啊？”蕭一黎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想讓他回歸，但卻是第一次聽到有“後悔”的，于是打趣道：“怎麼？怕我回來，你的那個單人賽冠軍都拿不到？”

“不是，輸給你我心服口服，後悔是因為我覺得我不應該問你。”

看見沈淵那認真的眼神，蕭一黎徹底沒聲了，又聽到沈淵說：“我或許不應該再給你壓力。”

“他們希望你能回歸是因為你是lion，你們一起度過了SSA最鼎盛的五年，但我更希望你能過自己想要的生活，lion不應該成為捆綁你的借口。”

“嗯.....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我的意思不管你做什麼決定，在我心目中你的地位都不會改變，雖然我的看法對你而言可能并不重要，但是剛剛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我應該道歉。”

蕭一黎聽完這些話，看見沈淵雙手握在一起似乎很緊張。

他第一反應是應該開個玩笑然後不要讓這樣的氣氛繼續下去，但他的手攢成拳放在桌子上，無論怎麼都松不開。

這是他第一次聽到有人說，lion不應該成為一個捆綁的借口。

蕭一黎感覺眼睛有些酸脹，低下頭，說不出一句話。

“我這麼說好像有些自不量力，畢竟我并不是你的誰，也給不了你什麼，”沈淵說：“但是我覺得能遇到你，就是我最大的幸運，所以隻要你能做你想做的事，我就一定會站在你這邊。”

“之前我聽到有些人說你是怕丢人，但我知道lion絕不可能在意這些，你擔心的是當那些俱樂部發現你實力不再之後，你的職業生涯可能就真的會徹底結束，也再也無法站在賽場。”

“你真正害怕的是不能再比賽。”

沈淵所說的每句話就像一把把刀，每一把都正中蕭一黎的心。

他閉上眼，緩緩吐出一口氣，像是積壓多年的郁結在這一瞬間有了發洩之處。

“我有個問題，”蕭一黎擡起頭看向沈淵，也不管現在的自己是否眼含淚花，聲音是否哽咽，“你為什麼想要打比賽？”

“一定要實話嗎？”沈淵坐正了身子，眼神卻心虛地亂飄。

蕭一黎被逗笑，點頭道：“當然要聽實話。”

“呃.....為了生活。”沈淵摸了摸脖子，不敢看蕭一黎，“我不太一樣，我需要錢，打比賽來錢快。”

“那你又是為什麼喜歡我？”蕭一黎越發好奇，沈淵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會因為電競而熱血沸騰的少年，甚至隻是為了錢打比賽，為什麼會喜歡一個職業選手？

“因為，我......”

蕭一黎看沈淵也開了瓶酒，猛灌一口，然後才道：“我第一次看見你是在路過一個買電視的商場那邊，老闆好像是你當時那個戰隊的粉絲，展示的電視機上面放的是世界賽的決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