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厚臉皮得過他,若是早一年看到左丘栾這個害羞腼腆的少年郎,誰知道他會變成一個張口就來,巧舌如簧的學子(商業版)。
“哎呀!這叫什麼話,我都能當你們的娘親了,叫什麼姐姐,來給我試試。”站在最前面的大娘笑得褶子舒展,嘴角翹到飛起,顯然樂開花了,伸手向宋離風和黎驚雪讨要肥皂試用。
宋離風趕緊将一塊刻有好字的肥皂遞給大娘,黎驚雪端着水盆往大娘那裡走去。
失策,沒有拿足夠多的闆凳出來,導緻他隻能端着水盆和宋離風輪流來演示。
大娘拿到後,細細端詳,淺綠色的肥皂觸手溫潤,在太陽光底下青翠欲滴如同春日田埂邊瘋長的青綠。
“喲!這上面還刻着字啊,書生這是什麼字?”大娘頓時小心翼翼地捧着塊狀的肥皂,顯露出有字的那一面。
大娘的話一出來,其他人也跟着看着她黃黑色的手心上的肥皂,認真辨别着上面是什麼字。
“還真是!”
“好像是一個好字,有個女,有個子。”出聲的顯然是認得幾個字。
大娘的眼神看向宋離風,宋離風點點頭,“對,姐姐好眼力,是個好字,這些肥皂上還刻有其他字,不止一個好字,都是我們自己刻上去的。”
說對的小媳婦小臉通紅,眼睛亮晶晶的,嘴裡還在謙虛着,“這字還是我家那口子教我的。”
惹來一陣嬉笑。
“對的,這些字都是我們幾個想到什麼字就刻什麼字,姐姐們可以在洗之前描下來,給家裡的孩子認認。”左丘栾小嘴跟抹了蜜一樣,說出的話一套又一套的。
事關孩子,一文錢還能買一個字回去認,還能洗衣服,洗臉沐浴。
不得不說,光是一個字,就足以讓在此地有孩子的女性動心了。
“書生,你把水盆放下吧,大娘蹲下來試用。”拿着肥皂的大娘看黎驚雪已經能青筋暴起,力竭的模樣,心頭一軟,她家大郎也是這般大。
黎驚雪感激地看了一眼大娘,動作幹脆利落直接将水盆放下,不濺一滴水出來。
再多說兩句,他就要灑了。手指痛,撐不住了。
大娘在身後衆人期待的目光之下,開始試用這塊肥皂,大娘心裡還有點不舍,這字兒等下洗洗說不定就沒了。
清澈可見的盆底,随着大娘手掌的進入,不斷揉搓肥皂起泡,白色帶着點綠的泡沫漂浮在水面,大娘的神情看起來很舒适。
“怎麼樣,怎麼樣?”身後的人七嘴八舌地問道。
“手感咋樣啊,你倒是說說啊!”
大娘低頭認真洗着自己的手,白色泡沫中除了自帶的綠色,還浮起了黃黑色的泡沫。
“感覺還不錯,等等這就洗好了。”話畢,大娘将手從水中拿出,原本黃黑色的手掌變成了黃色,指甲縫隙中藏匿的污垢消失不見。
大娘将手放到鼻子面前聞聞,還有一股植物的清香,擡頭看向好奇的衆人,“聞着還怪香的,書生,我要十塊。”省着點用能用好久呢,剛才聽着好像還能拿來洗臉沐浴。
那感情好哇,五塊拿來洗衣服,兩塊給兒媳婦,一塊自留,還有一塊給嫁出門的小女兒,最後一塊備用。
在有條件的情況下,哪一個女子不想把自己打理幹淨整潔。
大娘抓緊時間從荷包裡掏出十文錢塞給宋離風。宋離風直接就愣着了,什麼時候他成了收銀子的了,這不是遊承安那小子的活嗎?
左丘栾機靈着,拿着一張他們寫廢的草紙數了十塊包好直接遞給了大娘。
剛成親的小媳婦看着那效果仗着身子靈活,直接擠到了最前面,眼睛在左丘栾他們布置好的方桌面前四處觀看,不過三秒直接定下了要什麼。
“要這兩個朵頭花,還有這條紅頭繩,再來幾塊碎布頭,還要四塊肥皂,就這四塊。”小媳婦的手指不斷在方桌的上空點來點去,竟是連價錢都不問了。
左丘栾畢竟是第一次自己出來做夥計的活,動作生疏,還好有他的好同窗們,齊華清和秋宜年他們跟着一塊用廢紙打包。
幾人合力快速地把小媳婦要的東西包裝好了,小媳婦一句多少文,直接把他們幹懵了,沒人算錢。
關鍵是還是秋宜年不動如山,氣定神閑地開口,保住了青山學子的清譽。
“不多,十五文。”
“這麼多才十五文,小書生你們可真不會做生意。”小媳婦笑眯眯掏出錢,跟他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身後的人在小媳婦轉身的瞬間湧上來,每個人都在說話,擠在一塊,鬧哄哄的。
甚至有人試圖直接上手拿,遊承安眼尖看到後,快速捏着墊在底下的布把所有貨物包上,就這,還是被摸了幾樣東西。
杜晃看着底下亂成一團的場景,地沉丹田,怒吼,“都給老子停下,一個個排隊來!”說着,抽了一下馬,飛身騎上。
“嘶嘶!”馬匹受驚,揚起上半身,連接的馬車震震。
圍上的人群一瞬間退後好幾步,面色驚恐地看着騎在馬上的杜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