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華清原本就指望着這個月的旬休回去好好休息,安慰一下自己在書院受到的苦楚,好好睡個三天三夜,哪裡能想得到又一次的實踐活動開始了。
連他剛進入學一個月的堂妹,齊希月,都要走他們曾經的老路,修路的修路,賣肥皂的賣肥皂,還要帶着蒙童們一起出去實踐,美曰其名,采風。
齊華清心想,哎呀,原來他們是妥妥的第一代實驗品,什麼實踐都是他們第一個出動,就比如這次的玻璃廠,院長說了,他們要從零開始建廠,參與的每個學子按出貢獻程度拿成績和玻璃廠的分紅。
哪裡有這種好事啊,齊華清已經不是當初缺心眼的齊華清了,一眼就看出來了,院長,他這是想着白白薅他們學子的羊毛啊!
與同窗們說了之後,同窗們非但沒有奇怪,反而一副面色如常,波瀾不驚的模樣,哪怕是天真的小少爺左丘栾,也是風輕雲淡一笑道:“錢先生說這個玻璃廠很掙錢的,要我多多出力,找準自己的位置,不要辱沒了師門。”
齊華清大驚,“什麼?!你小子居然有師父了?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他是真沒想到啊,左丘栾這個天真單純的小少爺被錢先生收了,當初他們可是一樣被人騙得找不到褲子,你小子怎麼就彎道超車了!
一股濃濃的羨慕嫉妒恨從他的眼中升起,他怎麼就沒有一個先生慧眼識英才守塔做徒弟呢?
不久,齊華清就沒情緒了,他被關先生單獨安排和幾個新學子一起行動,根據風水星象的知識要為玻璃廠選址了。
面對着關先生似笑非笑的表情,委以的重任,齊華清何止是沒有情緒,簡直麻木了。
什麼鬼?!玻璃廠的位置要我一個人帶着幾個剛入學的崽去安排,我怎麼不知道我的能耐有這麼大?!
于是,他哭唧唧地找到了小分隊的大腿,秋宜年,遊承安,嚎得驚天泣鬼神。
“怎麼辦啊,我可怎麼辦啊,我路都修不好,我怎麼選址,怎麼維持住穩重睿智的師兄形象,救命啊宜年,承安!”
秋宜年面不改色,甚至狠心地撕開了抱住他大腿的齊華清,力求不要和遊承安大腿貼大腿。
抱大腿就抱大腿,哪有這樣一起抱兩個人的大腿,肉貼肉的,多不自在。
遊承安摸摸齊華清的肩膀,“你起來,大家都是同窗,肯定會幫你的,再說了,你們是關先生親自點的種子選手小隊,不要跌份,退一萬步說,不是還有我們嗎,我們也一樣要去找合适的選址。”
遊承安好說好歹,終于将齊華清勸着不要真的在抱大腿了。
這時,黎驚雪突然來了一句,“關先生會不會動了收徒的心思,不然怎麼特地點你們幾個出來,你在關先生的星象課上,一向遙遙領先。”
齊華清原地滿血複活,大手一揮,“兄弟們,我決定了,夜色就是我最好的保護色,幸運色,不就是一個選址,我-幹了!”
這可是關先生诶,他有可能要收我為徒弟诶,神秘莫測,可觀鬼神的關先生诶,這要收了他做徒弟,他,齊華清,賺大發了!
杜晃首先第一個不服氣,“絕無可能,關先生隻是閑來無事随手點了幾個人!”
杜晃屬于是破大防了,他現在還沒有把紙魚的秘密破解,還在孜孜不倦地鑽研關先生的每一次講學内容,和他的努力成正比的是他稀爛的課業成績。
好一把辛酸淚!
“我就不信,我比不過你!”杜晃氣急敗壞地說道,說完轉身就出門找他的小分隊去選址了。
齊華清不甘示弱,對着屋内幾人說了一聲,就去找師弟師妹了。
“謝了驚雪,我的大腿差點被齊華清抱出汗。”遊承安笑眯眯對黎驚雪道謝。
“不用,确實有這個可能,聽說齊華清他們幾個是關先生親自挑選出來後,我們剩下的這些學子是院長随機從簽筒裡面分配的。”黎驚雪認真地解釋,還說了點小道消息。
“這樣也好,我們還可以借着選址的名頭在縣城和村鎮周邊閑逛兩三天,看看我們可憐的師弟師妹們,怎麼修路賣肥皂,打聽百姓的八卦做我們沒做過的民間小記者。”宋離風閑閑翻開自己做的筆記,努力複習。
“不錯,我們等下就出發。”秋宜年若有所思地說道,第一天,應該有很多樂子可以看。
于是,秋宜年,遊承安,黎驚雪,宋離風這一小分隊打着玻璃廠選址的旗号,悠閑地騎着書院内的馬,趕到了吃瓜的第一現場。
面對面吃瓜,快樂加倍。
“你看看,那個是不是師弟師妹裡很傲氣的那個燕師弟,他居然在灰頭土臉地修路?!”黎驚雪憑借着傲人的視力,一眼看到了修路隊伍中格格不入的白嫩小生,燕宣。
燕宣滿腹怨氣,青山是不是一個進學的書院,是不是一個正經的書院,短短一個月,怎麼就把我弄來了修路,要不是身邊有書院的教書先生跟着,不然,真的以為被賣來修路了。
“小書生,你不行啊,比不上你師兄們啊,他們當初什麼都做過,幹得還很不錯,有些比我們都好,你要努力一點啊!”隊伍裡其中一個漢子看燕宣手上無力的動作,心不甘情不願的神情,立刻就想起了青山書院先生的叮囑,快快對燕宣進行精神鼓勵。
燕宣此人,最聽不得别人比他好,就算是修路,但也是青山科目中的一門,他絕對不允許别人比他好,越發努力賣力幹活。
看到這一幕的遊承安一行人,面面相觑,沉默了一會兒。
“我們當初沒這麼好騙吧?”黎驚雪默默出聲。
“我肯定是沒有,我就一個人,花先生說了兩句教我怎麼處理和力役們的關系,就沒說什麼了。”宋離風下意識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