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的會議廳，和領導層辦公室都在十九層，需要刷工作證才能上去。

前台姐姐給時衿刷了卡，告訴她進門左轉最裡面那間是顧總辦公室，時衿道了謝，電梯門關上以後她才松了口氣。

空氣裡有股淡淡的高級香氛的味道，不太容易察覺，所以聞起來一點也不膩。辦公層比樓下裝修得溫馨很多，一樣的logo和射燈，但門口沒有放迎客松。出了電梯右手邊是個天台，透過玻璃門能看到綠草坡和木頭躺椅，左手邊是工作室。

工作室整個以白色調為主，自玻璃門進去，左邊是休息區，擺着白色地毯和沙發，後面有一個很大的茶室；正中間是一些獎杯和證書。由右手邊往裡走，兩個會客廳，兩個辦公室，都是玻璃圍起來的，裝了自動百葉窗。其中有一面牆上全是品牌的名字，中間最醒目的“Free Season”是顧筝弦設計的。

“在這兒，進來。”角落裡傳出聲音，來自顧筝弦。

時衿循着聲音過去，拉開最裡面那扇門，顧筝弦穿着黑色修身背心，外頭搭了一件白西裝，長卷發攏到一邊垂下來，抱着胳膊坐在辦公椅上。

帥到時衿一個清心寡欲的小姑娘都忍不住叫老公的程度。

“顧總。”

顧筝弦按了一下遙控器開關，百葉窗合上了，辦公室随即變成一個私密空間，時衿才松弛下來，放下書包掏出剛買的小零食：”快塞到櫃子裡，别叫人看見了。”

“好。”

辦公桌上擺着剛沏好的茉莉花茶，熱氣蒸騰得整個屋子一股花香。

她好乖，真的泡了茉莉花來喝。

“早上有沒有出什麼問題？”時衿拉開凳子坐下：“我見你一直沒給我發微信，還順利嗎？”

“十分順利。”顧筝弦給時衿也倒了杯茶水：“助理姑娘心細，未出什麼變故。隻是……”

顧筝弦手指在桌上暗自敲了敲。

“隻是什麼？”

“隻是有個叫麗娜的，交給我好些個卷宗，今日之内要處理完。”

顧筝弦從旁邊抱來五分之一個時衿那麼高的文件夾，說：“都在這兒了。”

全是要顧筝弦簽字的文件，但顧筝弦看不太懂，而且也不會用手機拍照轉字體，隻能等時衿幫她。

“安助理呢？”

“助理姑娘被麗娜指派了别的活兒，想必下午才能回來。”

“好。”

時衿也沒轍，她一個學生而已，萬一那沓文件裡有一些了不起的事情，她做不了主。

像是批奏章，時衿看了眼面前文件堆成山的顧筝弦，好像馬上要俯首稱臣似的。

“時衿，你餓嗎？”顧筝弦又喝了口茶水：“這茶葉清腸胃，一早晨未食，我已經前胸貼後背了。”

時衿看了眼一臉委屈的顧筝弦，又看了眼垃圾桶裡被一層衛生紙蓋住的零食袋子，笑了：“走，我們吃飯去。”

工作室原本是有餐廳的，就在18層最裡頭；但時衿擔心和顧筝弦同桌吃飯被人看到不好，還是選擇帶她出去吃了。

排除掉兩條街之内有可能遇見同事的，和稍遠一些特别貴和特别廉價的，時衿選了一個商場裡評分還不錯，性價比比較高的餐廳。

雖然當時恰好是飯點，不過一般周一的商場人不怎麼多，她們過去的時候那家餐廳正好有個空桌，也正好隻有一個。

“兩位是嗎？”穿着工作裝的服務員迎上來：“這邊請，掃碼點餐。”

“我們還挺幸運的诶。”時衿莫名地有點開心，結果古筝弦的包，替顧筝弦拉開凳子，又卸下書包坐在對面：“一般這種餐廳都要排隊的，今天居然直接就有空桌子。”

這家餐廳環境好又便宜，而且菜品很多，倪諾帶時衿來過幾次，每次都會排隊。這回是時衿第一次自己來。

“想吃什麼，用我手機點。”時衿掃了下桌腳的二維碼，正欲遞給顧筝弦，突然眼睛發直，把頭埋得很低，給顧筝弦說：“看看還有空桌沒，咱們得換一桌。”

雖然不知道時衿什麼意思，但顧筝弦還是四周看了看，曼聲道：“怕是沒有了。怎麼了嗎？”

時衿指了指斜對角的桌子：“我……舍友在那邊。”

顧筝弦正要回頭看，被時衿按住胳膊，又默默轉回來：“被瞧見的話，會出事嗎？”

會出事嗎？她也不知道。

隻是中午倪諾本來要和時衿約飯，時衿騙她說有兼職，婉拒了。

隻是顧筝弦算是個公衆人物，粉絲應該不少，不知道倪諾認不認識。

隻是不知道該怎麼和倪諾解釋她和顧筝弦的關系……

可是晚了。

“時衿？這麼巧啊！”

倪諾搶先一步看見她，而且已經走過來了。倪諾随意紮了個馬尾，早上精心畫的妝還沒太花，穿着小白裙，很陽光地走過來。

時衿索性不藏了，笑着朝倪諾招手：“諾諾。”還順帶給顧筝弦介紹了一下：“這是我室友，倪諾。”

顧筝弦很優雅地朝她點了個頭：“倪……諾。”

反應了一秒，顧筝弦把“姑娘”二字塞回肚子裡。

“你怎麼，一個人來了？”

倪諾很自來熟地坐到時衿旁邊：“本來要請你吃飯的，還不是你中午說有兼職，我隻能自己來了呗。”

倪諾的視線落到對面這個女人身上，她襯衫的紐扣開到第二顆，正好露出鎖骨和月亮紋身，袖子翻上去，胳膊纖細修長蕩在袖管裡，支在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