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時衿關于諜戰風雲的腦内小劇場,演到現實裡了。
【可以拜托你再來一次我家嗎?明天下午四點半左右,有點事情和你說。】
趙麗娜發來的微信安安靜靜躺在那,面前是兩個人愁眉不展。
“真的太不對勁了。”時衿說:“有什麼事不能在微信上說?而且約你的時間還有零有整,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我們便試上一試?”
“行。”
既草率又認真,她們制定好了詳細的反偵察計劃。
“麻煩紀老師,還得請你幫我們盯着那個ip的動向。”
“沒問題。”紀檸回消息的速度很快,她也擔心顧筝弦再受什麼傷害。
“那你明天去赴鴻門宴,我就負責親手幫你抓住偷拍的人。有人證有物證,趙麗娜也不好撒謊。”
“好!”顧筝弦好似被交予了重擔,鬥志昂揚。
時衿打開微信,切到和安若錦的對話框裡:“這事兒還得跟安助理彙報一聲。”畢竟是帶她入門的師父,瞞着安若錦不太好。
也不知道她們家到底出了什麼事,自從那天請了假以後,她就再也沒有和安若錦聯系過了。
很晚了,兩個人都沒什麼困意。
時衿發現了自己一點小小毛病,叫作瞎操心。用網友的一句話來說,就是“自家祖墳都哭不過來,還要去哭亂葬崗子。”
話糙理不糙,比如現在,顧筝弦已經洗完澡躺床上了,時衿不放心,也不知道有什麼好不放心的,抱着枕頭站到主卧門口,扣響門:“睡了嗎?”
“還沒。有事嗎?”
“我不放心,過來陪你睡一晚上。”
一陣拖沓的腳步聲停在門口,顧筝弦打開門,林黛玉似的扶着門框,盯着抱着枕頭一臉正義的時衿,眼神溫柔得像雪花。
“你要陪我?”
“嗯。”時衿眨巴一下眼睛:“咋啦?”
顧筝弦蔓聲道:“我變成拉拉了,你還能同我一起睡嗎?”
哈?時衿大腦宕機了幾秒。
“若我是拉拉,你還要與我同床共枕,戲裡說,這叫做‘渣’。”
念最後一個字的時候,顧筝弦故意加重了語氣,嘴角彎一彎,時衿從中聽出些陰陽怪氣的意味。
靠,什麼意思啊她!不過是擔心顧筝弦晚上偷偷掉小珍珠或者怎樣,怎麼一下子還上綱上線的?果然是孩子大了管不得。
但她轉念一想,自己從前還挺讨厭愛萍瞎操心的,明明自己就能處理好的事,愛萍一插手反而變複雜了。聽話吧,又違背了自己的初心,不聽吧,畢竟外婆年紀大了,做小輩的心裡總歸過意不去。
自己明明淋過雨幹嘛回頭又要撕了别人的傘呢?時衿抱住枕頭猶豫了一下。
“你……”見時衿好像有點不開心,顧筝弦為難了一下,莞爾道:“要是實在想陪我,便進來吧,反正我是不會拿你當渣女的。”
無語。
“早點睡,晚安。”時衿轉身,留給顧筝弦一個決絕的背影。
她穿着一條松松垮垮的睡裙,淺粉色,沒什麼版型。應該洗過很多次了,領口有些大,斜着耷拉在一側肩頭,能看到時衿的鎖骨很深,後背很光滑。而且她應該剛剛洗過澡,裹着暖香,發尾還有些濕。
顧筝弦望着她的背影出了神,不是說這樣叫作欲擒故縱嗎?
看來夫子說的不錯,“盡信書,不如無書。”
顧筝弦眨眨眼,關上門。同時,掐斷心裡不大體面的遐想。
.
時衿做了一大桌子好菜好飯,趕在四點整的節骨眼上,把顧筝弦送到雲安雅墅小區門口。
“這次不用帶禮物嗎?”
“不用,要不然顯得太刻意了。”時衿戴着墨鏡環顧一下四周,真像民國那種特務頭子似的:“你說我是把車開進去還是停在外頭?”
“有什麼區别嗎?”
“當然有啊!”時衿摘掉墨鏡侃侃而談:“我要是停在外頭徒步進去的話,萬一那個壞蛋有車,我兩條腿肯定跑不過四個輪子呀。但要是開進去的話,目标又太大了,而且停車場那邊會有記錄……”
顧筝弦“噗嗤”一聲笑了。
“你笑什麼?”時衿恨鐵不成鋼。火燒眉毛了,她還在樂樂呵呵。
“就是覺得,你這樣好像做賊心虛,好似我們才是壞人。”
聽懂了,顧筝弦在罵她偷感很重。
“個死孩子。”時衿懶得跟她battle,反正也說不過她:“你上去以後把這個藍牙耳機戴着,跟我保持通話,記住不要輕舉妄動。”
“好。”
“這個耳機側面有觸感按鍵,碰到就自動挂斷了。你自己注意一點,不要讓頭發蹭上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