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識愁滋味,心比天高,相信自己能改變不公的世道,懲惡揚善,激濁揚清。現實就是如此嗎?
渡邊博文躲藏在一排又一排咒術師身後,身形隐匿不可見。想要抓住他,就要穿過這些充當人形屏障的咒術師。
擋在五條悟與夏油傑面前的咒術師是否害怕?
五條悟目光掃過之處,沒有一個咒術師敢直迎六眼的視線,生怕自身情緒在五條悟的掃視中暴露無遺。
夏油傑瞧着眼前擋着的這群咒術師,按住五條悟,這個朋友上來就是幹,比先砸場子的夏油傑更嚣張了。有點喧賓奪主了,我的朋友。夏油傑心想,他隻想自己一個人砸場子,沒想拉着五條悟一起啊。
對咒力的掌握将咒術師從本是同類的人裡隔絕,尤其是在普通人家庭裡單獨覺醒的咒術師,這類咒術師不同于咒術師家族出生的天之驕子,天之驕子含着金鑰匙出生,有親族的指引與庇護,有家族資源的供養。這類咒術師孤零零地在自己的家庭裡成為不被親人理解的怪人,不得不脫離出來,要麼一世惶惶不可終日,要麼機緣巧合下進入咒術師的世界,被咒術界高層設立的咒術總監部嚴格管控,在咒術總監部分派一個接一個不容喘息的任務裡被壓榨殆盡,稍不服從,輕則被認定為詛咒師,重則施以死刑。
在咒術界,不遵從咒術總監部安排的咒術師就不是好咒術師,這樣的咒術師應該早早在咒術總監部的碾壓下淪為一團死肉。
夏油傑其實也是這類咒術師,但他多了幾分幸運,幸運在他的術式是無上限的咒靈操術,可與五條家的“六眼”比肩,他拒絕了咒術界高層的招攬,這分幸運就轉變成要将他扼殺在羽毛未豐之時的噩運。幸運在他的引路人是無門第之見的夜蛾正道,悉心指導,寄予厚望,然而在他發現自己的思想背離夜蛾正道将他引入咒術界的目的時,這分幸運又轉化成他自厭自疑的枷鎖。
叮鈴鈴,手機的系統來電提示音急促地連串響起,于此刻命懸一線的僵局中鑽出一點漏洞。
是五條悟的手機在響,他不接,掏出來摁掉,再響,再摁,還在響,不過這回不是五條家的來電,而是夜蛾正道,他點了接通。
“五條悟,你在鬧什麼幺蛾子!還有,夏油傑是不是在你身邊,你們兩個給我滾回來。”畏懼二者鋒芒的咒術界高層居然告狀,意圖讓夜蛾正道來管控他的學生。
明明沒有開擴音,夜蛾校長的怒吼震耳欲聾,其實沒打算大搞壞事的夏油傑,在夜蛾正道的訓斥下久違地心虛了。
不行,火候不夠,還得再吓一吓渡邊博文以及其他八老。夏油傑暗自給自己打氣,反正悟也在。
輕輕打了個響指,三個彈丸狀的咒力球浮在夏油傑指尖,随後被夏油傑甩在咒術師背後的庭院,嘭嘭嘭,連聲炸響,庭院轟然倒塌。聞聲的咒術師們膽戰心驚,不知道接下來五條悟和夏油傑是不是真的會對他們下手,可驚懼之下,也由不得他們後退。
五條悟眼前一亮,夏油傑對咒力的操控比起失蹤前明顯更上一層樓。傑這一年裡到底去了哪?他經曆了什麼?
“渡邊博文,你别忘了,你也是個咒術師,别隻會拿受咒術總監部管理的咒術師當擋箭牌,你個死老頭子,不嫌害臊!”夏油傑一開始就預料到今天的砸場子并不會立馬得到自己想要的權利,他的真實目的是讓咒術界高層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罵完渡邊博文,夏油傑心念一動,虹龍載着兩人離開已成廢墟的庭院。
而無形受困于此處庭院的咒術師們如釋重負,百念叢生。
出了庭院,便改由五條悟施展“蒼”帶着夏油傑瞬移到咒術高專,正碰上等不及要抓兩個一點不聽話學生夜蛾正道往外走。一看見這兩個令人頭秃的學生,夜蛾正道先是将夏油傑從頭到腳仔仔細細打量一番,确定沒有少胳膊少腿,頭發比失蹤前長了,看着還比失蹤前胖了點,老懷欣慰,語氣嚴厲,“你們兩個跟我來。”
五條悟和夏油傑兩個人跟在夜蛾正道身後,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肩膀撞來撞去,都指望對方先跟夜蛾正道賣乖讨饒,偏偏還是和以前一樣,兩個人誰也不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