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雀恭彌本以為糾纏了十年,六道骸已經放棄了不切實際的幻想,沒想到居然真能成功?
這個Boss不能要了,雲雀恭彌想,為絕後患,幹脆殺了吧。
雲雀恭彌将資料一甩,掏出浮萍拐,紫色的火炎升騰而起,銀亮的鋼拐照着沢田綱吉的臉就招呼過去。
沢田綱吉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搞懵了,他神色驚恐地接住文件,點燃火炎抽身急退,勉強避開了雲雀恭彌的攻擊。
“雲雀桑,你想幹什麼?!”
能點燃火炎?六道骸的确有這種本事,雲雀恭彌懶得廢話,揮拐又抽。
六道骸正面交手不是他的對手,哪怕掌握了沢田綱吉的身體也不會有什麼改變,雲雀恭彌的計劃其實相當簡單:把六道骸打到沒法還手,他自然就會投降。
雲雀恭彌的舉動出人意料,加之辦公室太小發揮不了機動性優勢,被貼身的沢田綱吉可謂是陷入了全然的被動,用左支右绌來形容都有些擡舉他的發揮。
半晌雲雀恭彌興緻索然地停手,俯視摔倒在文件堆裡的自家Boss,皺眉道:“你怎麼回事?”
六道骸的身手不至于如此差勁,而且都到這種程度了,再裝下去也沒意思。
“什、什麼?”沢田綱吉看上去很委屈,那麼大一個成年人,在滿地狼藉中又縮水成皺巴巴的一小團,“雲雀桑才是,為什麼突然揍我?”
雲雀恭彌沉默,他其實也沒搞清現在是什麼情況。
面前的沢田綱吉還是那個沢田綱吉,卻像是疊了什麼東西——雲雀恭彌完全沒法忽視他身上籠罩的影子。
他雖然才剛得到能看見鬼怪的能力,沒見過其他被附身的人,卻不至于誤判這樣明顯的事實。
但根據四月一日君尋的說法和他自己的測試,鬼怪畏懼火炎,沢田綱吉能夠正常點燃火炎,這影子應該與鬼怪無關。
不是鬼怪,又是什麼?
或許這就是沢田綱吉的小秘密,是他本人的特殊之處,畢竟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得到能力後看到沢田綱吉。
但這身手……雲雀恭彌想了想,又想了想,緩緩開口:“你的病還沒好?”
“呃——”沢田綱吉心虛地移開視線,“已經好了。”
雲雀恭彌走近幾步,在沢田綱吉面前蹲下,把他的臉掰回來,面無表情:“說實話。”
沢田綱吉的臉被他捏得變形,開口時聲音含糊不清:“其實不太好。”
雲雀恭彌松開手,沢田綱吉立刻低下頭去:“抱歉,雲雀桑,但是……”
“我不想聽什麼但是。”雲雀恭彌打斷了他,語氣冷淡,“此外,需要你道歉的不是我。”
“欸?”沢田綱吉擡頭,愣愣地看着他。
雲雀恭彌站起身,将浮萍拐收回匣子,抱臂看他:“你怎麼回事?”
“就是……不舒服,頭痛……感覺很混亂。”沢田綱吉沮喪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剛才短暫的交手中,他甚至沒來得及戴上手套。
“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力量不受控制……”他又擡起頭,可憐巴巴地看着他,“雲雀桑,我該怎麼辦……”
雲雀恭彌忍不住開始琢磨,是不是應該把自家Boss送去寺廟裡超度……不對,驅邪。唔,這附近沒有寺廟,梵蒂岡會有這業務嗎?或者去四月一日君尋那裡,弄點去除邪穢的水給他灌下去。
“雲雀!你對十代首領做了什麼?!”
背後忽然有人大吼,不需要回頭,雲雀恭彌都知道來者是獄寺隼人,沢田綱吉連忙爬起來:“呃——隼人,有什麼事嗎?”
他雖然被揍了一頓,但别說傷筋動骨,就連塊皮都沒擦破,顯然比他辦公室裡的家具要結實許多。
“您還好嗎?”獄寺隼人緊張地問,見沢田綱吉搖頭,又瞪着雲雀恭彌,“你這家夥突然發什麼瘋?”
雲雀恭彌哪裡會在氣勢上輸人,理了理袖口,慢條斯理道:“我最近很忙,沒時間去管無聊的事。”
一瞬間沢田綱吉和獄寺隼人都沒反應過來雲雀恭彌在說什麼,幾秒之後沢田綱吉啊了一聲,翻出剛才雲雀恭彌扔過來的文件,打開确認過内容又合上,沉默片刻道:“雲雀桑覺得這個方案不行嗎?”
抿了抿唇,忍不住又問,“真的一點價值都沒有嗎?”
雲雀恭彌凝視着他:“你變弱了,沢田綱吉,幾乎讓我失去了咬殺的興趣。我本來覺得如果你能赢過我,也不是不能考慮去一趟,但現在——我不知道你在焦慮什麼,但這不應該成為你舍本逐末的理由。”
話說完了,雲雀恭彌沒理會神色複雜的沢田綱吉,反倒看向獄寺隼人,淡淡道:“你是想成為這家夥的左右手,我沒記錯吧?”
獄寺隼人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咬着牙,沒有吭聲。
雲雀恭彌歪了歪頭:“理由,還記得嗎?”
沉默。
雲雀恭彌輕笑,轉身離去。
走廊裡擠滿了人,卻鴉雀無聲,默契地在雲雀恭彌望過來時讓出道路。
雲雀恭彌也沒心情再糾結群聚問題,目光掃過,挑了個眼熟的:“裡包恩在哪裡?”
按理說如果裡包恩在,這些話根本輪不到他來說。
“啊?呃,裡包恩兩周前去古巴度假了……”大概是秘書的男人怯生生地回答。
原來如此。
雲雀恭彌回到車上,卻沒有立刻離開,他對着主樓沉思片刻,撥通了獄寺隼人的電話。
守護者間不需要寒暄,雲雀恭彌直截了當地問:“那家夥怎麼回事?”
幾聲呼吸,獄寺隼人大約在腦中做了十分激烈的思想鬥争,才壓着嗓子道:“周二中午十代首領突然發燒,我想送他去醫院,他堅決反對,隻答應卧床休息,好在後來燒退了,也沒有後遺症。但他剛一恢複就要求清算彭格列的産業,我擔心是他察覺了什麼事,因為沒有确切的證據,才……”
雲雀恭彌微微皺眉,周二,是他進入店,獲得“看到鬼怪”能力的日子。
二者之間有什麼聯系?
獄寺隼人還在訴說自己的擔憂,雲雀恭彌半心半意地聽着,忽而問:“他有見過什麼人嗎?”
“據我所知沒有。到昨天為止十代首領都忙于起草提案——他今天下午倒是計劃與一位議員共進晚餐。”
“議員?”雲雀恭彌詫異。
雖然幹這一行需要與權力者保持默契,但沢田綱吉對政治的态度比以往的諸位首領更為冷淡,一直以來都是不參與、不幹涉。有不少投機者前仆後繼,想要獲得彭格列的支持,都在他這裡碰了釘子。
這次這位有很大的能量?還是沢田綱吉想要謀劃什麼?雲雀恭彌一時沒有頭緒。
“法比奧·紮尼奧洛參議員,”獄寺隼人努力回憶,“我對他了解不多,他對我們的态度還算友善。”
雲雀恭彌無動于衷,他對政治毫無興趣,不知道這是哪根蔥。
獄寺隼人問:“你有什麼想法?”
雲雀恭彌知道這位同僚問的并不是他對參議員的觀感,卻也沒有說出沢田綱吉身上的異常,畢竟除了他别人也看不見,他也還沒弄清那究竟是什麼。
他想了想:“那家夥身邊有人員變動?”
“你是說——”獄寺隼人的語氣變得嚴肅,“我會去查。”
雲雀恭彌嗯了一聲:“密切關注他的情況。還有他的計劃書,草壁跟我說每個人負責的都不同,把所有的文件都發給我。”
“我知道了。”獄寺隼人應了聲。
隔了幾秒,他遲疑地開口:“謝謝。”
雲雀恭彌輕笑,他望向車外,彭格列的主樓沐浴在陽光下,擺放在窗台上的花盆中,花朵争妍鬥豔。
“為了什麼?”
“啧。我之前怎麼勸十代首領他都不肯去休息,現在終于松口了,可惜他還是不願意推掉今晚的餐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