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沒等露出狂喜神色的獄寺隼人歡呼出聲,雲雀恭彌推開攬住他的山本武和笹川了平,對入江正一喊道:“用那個東西照他!”
入江正一立刻明白了雲雀恭彌的意思,立刻把扣在手中的鏡子面向沢田綱吉。亮光又起,籠罩住沢田綱吉,但這一次,搖曳的火炎并未再熄滅,反而與光芒交相輝映,在他的背後,衆人熟悉的沢田綱吉的虛影浮現在半空之中。這一刻,雲雀恭彌才真正地放松下來。
歡呼從不明覺厲的圍觀群衆中爆發,随即向更遠處席卷,很快統一成共同的呼喊:彭格列。這股言語的浪潮蓋過了直升機的轟鳴,經久不息。守護者們擁抱在一起,又有更多的人向沢田綱吉湧去,就算事件整體再難以理解,他們也都知道自己的首領在剛才赢得了最終的勝利。彭格列沒有失去它的首領,每個人都為此歡呼雀躍。
沢田綱吉沒有立刻阻止這場喜悅的浪潮,一方面他自己也正因此感慨萬千:他沒料到自己的部下們會如此歡欣于自己的回歸。這帶來的滿足感比報表上增長的數字更令他有成就感。他環視四周,與身旁熟悉的部下們擊掌,又遙遙地望向被人群隔絕在不遠處的守護者們。獄寺隼人正凝視着他,目光閃動。在對視那一刻他低下頭,用衣袖狠狠地擦了擦眼睛,随後推擠開人群向他走來。在他身後,山本武、笹川了平、藍波和雲雀恭彌打鬧在一起,每個人都笑得那麼開心……好吧,除了雲雀恭彌,他正在忙着把撲到他背上的藍波拉扯下來。
入江正一已經擠出人群,指揮斯帕納的降落,仍占據着門外顧問身體的六道骸拿着那面鏡子,笑意盈盈地與庫洛姆站在一起,觀賞守護者逐漸向鬥毆演變的打鬧。一切都是那麼和諧。沢田綱吉的笑容擴大了些,在這一刻,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十代目!”獄寺隼人終于擠到了他的身邊,他抓住了他的手,力氣大到幾乎會留下永不會消去的痕迹,但沢田綱吉沒有介意。他以同樣的力度回握,在獄寺隼人激動到幾乎無法開口說話的時候向他微笑:“沒事,我回來了。”
這樣的喧鬧并沒有持續太久,沢田綱吉輕松地完成了控場。他選擇性地解釋了情況,給出了一些承諾,然後目送大家離開——沒一會兒,第二行政樓前隻剩下沢田綱吉和他的守護者,以及斯帕納和入江正一。
山本武看着仍然頂着門外顧問外表的六道骸,冷聲道:“你是誰?為什麼還在這裡?”然後在後者露出的“你可得了吧”的表情後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好久不見,庫洛姆也是,你們最近跑哪裡去了?”
“當然是在法國度假。”六道骸幻化回自己的外表,瞟了一眼正研究入江正一帶來的鏡子的雲雀恭彌,“哼哼哼哼……要不是他的威脅,我現在應該在斯特拉斯堡享用晚餐。”
“哈哈,那還真是遺憾啊。”山本武笑着說,“我還沒吃晚餐,一會兒一起吃點東西?”
“如果是你請客,那還可以考慮。”六道骸說。于是山本武回頭道,“還有誰要來嗎?大哥?一起吃點?”
“哦!極限地說到我心坎裡了!”笹川了平贊同道,“沢田,你也一起嗎?喂,雲雀——”他拉住雲雀恭彌的手臂,“你要去哪兒?”
“松手。”雲雀恭彌說,“我要回去了。”
“這就要回去了?難得聚在一起,吃頓飯再走吧!”
“我對和你們群聚毫無興趣。”
“雲雀桑!”沢田綱吉開口道,“請等一下!”雲雀恭彌回過頭,沢田綱吉不知道啥時候撿起了掉在地上的那隻兔子,正向他揮手。他皺起眉,看着幾人走到面前:“有事?”
“雲雀桑……”沢田綱吉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道,“你的火炎……?”
“哦。”雲雀恭彌還以為沢田綱吉已經忘了這一茬。他擡起手,右手中指上的彭格列雲之指環閃過一縷微光,盯着它看了幾秒,又放下,若無其事道:“似乎是恢複了。”
“真的嗎?”沢田綱吉脫口而出,而雲雀恭彌看着他,哼笑道:“你覺得呢?”
沢田綱吉欲言又止。以四月一日态度來看,雲雀恭彌的能力是絕沒可能恢複的,可是剛才他的确點燃了指環的火炎……他的心中閃過幾種猜測,但都被他吞了下去。或許雲雀恭彌自己都沒有搞清楚,又或許他隻是不想說,那既然如此,也沒有必要再追問下去。沢田綱吉略有不甘地放過了這個話題,舉起兔子布偶:“那我們來讨論一下怎麼處理他吧。”
“哦?”雲雀恭彌這才被引起了一點興趣,“他沒有直接變成遊魂?”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給點前情提要行不行?”藍波問,其他不明真相的守護者紛紛贊同。沢田綱吉于是又解釋了一遍,在此期間兔子布偶也在守護者間傳閱了一圈。不過它一動不動,就像真的布偶。
藍波晃了晃布偶:“那家夥真的在這裡面嗎?”
忽然布偶長長地歎息一聲:“是我輸了。”
藍波吓了一跳,一把把兔子布偶甩了出去,被眼疾手快的獄寺隼人抓住:“喂,蠢牛,你在做什麼!”
“這東西突然說話了!”藍波的聲音裡幾乎帶入了哭腔,“吓死我了!”
沢田綱吉從獄寺隼人手中拿回了布偶,低頭看着:“你到底是誰?”
“我不知道。”兔子布偶回答,“我蘇醒在你的身體裡,之後發生的事想必你已經知道了。”
獄寺隼人張嘴想說什麼,但幾秒鐘之後又狠狠閉上,像是在生自己的氣。沢田綱吉沉默了幾秒,開口道:“你不該欺騙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