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教授’?”
修伊好奇地看着阿諾德:“教授?”他似乎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問題,不由追問,“哪方面的教授?不過子爵閣下,容我提醒,我并沒有上過大學。”
“人們将他稱為‘教授’。”阿諾德沒有氣餒,耐心地補充,“據說他能夠使用幻書的力量。他或許是個德國人,有着較長的金發,總和一個紅色衣服的小女孩一同行動,那個孩子有着罕見的綠色頭發。”他說着,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坐在高背椅裡的妲麗安,然後微微挑起眉:黑色少女之前漠不關心的表情發生的變化,這種感情……是厭惡?
不等阿諾德開口,修伊也發現了妲麗安的變化。他有些詫異地開口:“妲麗安,你認識這個人嗎?!”
“哼!”妲麗安把書本啪地放平到腿上,“Yes,我知道他,”她眯起眼睛,“這還真是一件不幸的事。”
之前雲雀恭彌就一直若有所思地看着妲麗安,她胸口的那把鎖随着書本的放下而完整地顯露在他的眼前。哪怕是作為裝飾品,這把鎖仍有些太大了,和嬌小的少女形成了極大的反差。而最重要的一點是這個女孩給雲雀恭彌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這是一種無理由的靈感上的提示,雲雀恭彌猜測這也是讓他能看到鬼怪的力量的一部分。
既然這裡有一把鎖,那該如何打開它呢?雲雀恭彌不免想起了四月一次給他的那隻毛絨兔子,這或許是否也是一個具有靈魂的人偶呢?
在雲雀恭彌想這些的時候修伊正驚訝地看着妲麗安:“他們是誰?”
“一個偏執狂,和一個無可救藥的笨蛋。”妲麗安心情很差地說。獄寺隼人的眉毛抽動了一下,不管怎麼說,這樣的評價與他想象中的反派人物實在是差得有夠遠的。他看了眼阿諾德,後者仍不動聲色地注視着妲麗安:“請問能說得詳細一點嗎?比如他們的名字。”
妲麗安眯着眼睛看着阿諾德,似乎是在評估他的問題是否有回答的價值,但幾秒鐘後她纡尊降貴地開了口:“我不知道‘教授’的真名,或許他自己都忘了也說不定,不過那個紅色的蠢貨叫拉潔爾。”
修伊看起來和他們一樣迷惑,他看着身旁的少女:“妲麗安,你看起來對他們有很大的意見,他們得罪過你嗎?”
“當然!”妲麗安狠狠地瞪了修伊一眼,“那個家夥可是世界上最愚蠢、傲慢、不知羞恥、廉價的便宜貨!”
哪怕妲麗安一向喜愛貶低他人,但如此情緒化地噴吐言語的毒汁還是第一次,這幾乎令修伊感到了驚詫。他似乎想要再詢問什麼,不過阿諾德搶在了他的前面,他冰藍色的眸子凝視着少女:“看來你很了解他們,那你知道他們的來曆與去向嗎?”
妲麗安嘭地合上了書本:“你來到這裡隻是為了打聽那個蠢女人的事嗎!我怎麼會知道!我恨不得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她!”
“妲麗安。”出言提醒的修伊有些無奈,但他随後轉向了阿諾德,“抱歉,閣下,我們恐怕沒有辦法提供幫助。”
阿諾德正準備說什麼,雲雀恭彌卻忽然開了口。他看着氣呼呼的妲麗安,若有所思道:“你讨厭她,應該不是沒有理由的吧。”
“和你有什麼關系!”妲麗安沒好氣道,“和你們這些笨蛋交流隻會浪費我寶貴的閱讀時間!”
雲雀恭彌并未因少女的氣急敗壞發怒,他也不屑于對她發怒,他隻是注視着少女,平靜道:“看來,那個叫拉潔爾的存在,應該是你的同類。”
“誰和那個蠢女人是同類啊!”妲麗安一下子蹦起來,修伊眼疾手快地抱住她,才沒讓少女撲過來撕打。獄寺隼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切,他認識雲雀恭彌得有十年了,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超現實的景象,這個少女撲上去的架勢仿佛就是想和雲雀恭彌決一死戰。
“放開我!我一定要教訓這個膽敢羞辱我的混蛋!”妲麗安尖叫道。修伊當然沒有如她所願,另一邊,雲雀恭彌完全不為所動,甚至還因此露出了幾分笑意:“看來我猜對了。那麼現在就有了另一個問題:‘你’是什麼。”
妲麗安的掙紮漸漸弱了下來,修伊也有些驚訝地看向雲雀恭彌。後者流暢地說了下去:“但這其實也并不難猜。據說教授掌握着幻書的力量,迪斯瓦德子爵則擁有傳說中收藏幻書的書架。”他看着妲麗安,“我之前以為書架就是字面意義上的書架,但你之前的話讓我産生了一些聯想,書不一定是書的樣子,書架當然也可以不像是書架。”雲雀恭彌刻意地停頓了一瞬,目光掃過神情專注的獄寺隼人和阿諾德,這才繼續,“你就是丹特麗安的書架。”
修伊抱着妲麗安的手放松了些,黑衣少女落到了地上。妲麗安眯起眼睛看着雲雀恭彌,輕哼一聲,傲然道:“看來也不是完全的愚蠢。但你搞錯了一點,我并不是書架。”
“哦?”雲雀恭彌挑眉。
“我隻是閱讀者,或者說‘讀姬’。”妲麗安說完,重又坐回椅子裡,伸手拿起一個炸面包啃了起來。
修伊苦笑了一聲,再看向雲雀恭彌的目光多了幾分複雜:“看來你們掌握的知識比我預料中更多。”
“都是些缺乏依據的猜測。”雲雀恭彌回答,他想了想,“那個拉潔爾,也是讀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