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喬托驚訝地笑道,“伯爵閣下。”他立刻規矩地行禮,雖然那動作在阿諾德看來生疏得像是剛經過突擊補習的。大約是剛才被注意到之後向艾琳娜詢問過他的名字,阿諾德不動聲色:“你是誰?”
喬托露出微笑,他指了指房間内:“或許我可以占用你的一點時間?”
阿諾德迅速地評估了一下情況,以及處理屍體的難度,點了點頭。
簡短地自我介紹後,喬托看着面容冷肅的阿諾德,毫無普通人面見貴族的拘謹與谄媚,和煦地笑道:“閣下在這裡,想必也是對帕爾先生的生意感興趣吧。”帕爾正是那位目标的姓氏。阿諾德對喬托的開門見山有些意外,但面上仍然不動聲色:“哦?什麼生意?”
喬托笑了笑,金橙色的眼瞳微微眯起:“想必您已經聽到了我們剛才的對話,實際上,那隻是我們的策略,我的最終目的,是阻止他。”
阿諾德審視着喬托。這個男人的表情看上去很真誠,但阿諾德知道,這個世界上并不乏道貌岸然之輩,僞裝更是貴族們的必修課。喬托雖是平民,但一路摸爬滾打成為彭格列的首領,必然不會是個天真單純的人。他正沉默着,喬托歎了口氣,稍有些為難地笑起來:“我知道我這樣說缺乏說服力,但我聽說您是個正直的人,所以我想打個賭:賭您值得信任,且會站在我這一邊。”
阿諾德的表情微微一凝,片刻後開口道:“哦?你想要做什麼?”
“正如我說,我想要阻止帕爾的生意。奴隸貿易早被官方禁止,自然也不該繼續存在下去。”
“你想讓我做什麼?”阿諾德問。
卻不想喬托搖了搖頭:“您誤會了,我并非想要……不,我确實在尋求支持,不過這本來就是我想要做的事,所以我并不會要求您與我們合作。我隻是希望您能感受到我的誠意。”
阿諾德看着他,最後說:“這件事我不會插手。”
正如阿諾德所言,他并沒有插手這件事的後續,隻是默默地注視着帕爾走上彭格列為他編織的末路。在報紙的頭版頭條大肆宣傳帕爾家族傾頹之事時,一封邀請函寄到了阿諾德的手上。看着信封上公爵家族的紋章,阿諾德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理由。
“之後又經曆了幾次合作,還算順利,喬托便邀請我加入他的家族。”阿諾德翻了一頁信紙,手指上銀黑色的雲之指環滑過一點光暈。“我從未向他提及過自己的真實身份,但我想他應該也有所猜測。我告訴他我對他們的過家家遊戲毫無興趣,他卻告訴我沒有興趣也不用勉強自己參加,我隻需要堅持自己就足夠了。”說到這裡阿諾德輕輕了歎了口氣,雲雀恭彌不由挑起眉,阿諾德大約正是被這句話打動了。
“當我坐到現在的位置,就答應了他的邀約。假如他和我的方向是一緻的,那我就會幫助他,相反,我會将它埋葬,這也是我和他約定的一部分。”阿諾德平靜地說,“至于其他的,我管不着,也不想管。”
雲雀恭彌瞄了眼獄寺隼人,調侃道:“初代确實是個很有意思的人,如果有機會,還真想親眼見識一下。”
獄寺隼人聞言咕哝道:“見識一下?你感興趣的是他的人格還是實力?”
雲雀恭彌沒有理會獄寺隼人的碎碎念,他注意到阿諾德忽然皺起眉,立刻問道:“怎麼了?”
阿諾德将手中的信紙遞了過來:“萊瑟斯子爵拒絕了我的請求。”
雲雀恭彌接過信紙,快速閱讀,獄寺隼人也歪頭過來看,十幾秒後兩人一同皺眉,獄寺隼人讀出信上的内容:“‘這本書是我送給未婚妻的禮物’……等一下,他的未婚妻不是早就死了嗎?”
三人交換了眼神,然後阿諾德站起身來:“情況有變,現在立刻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