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綱吉努力回憶了着藍波的學校——但班克羅夫特中學,雖然确實有相當悠久的曆史,但他從來沒有把那高大明亮的校舍與古堡這個詞聯系起來,而且他從未聽說那裡有什麼馬雕像,校舍前面隻有一根立柱!除此之外,如果雲雀恭彌和獄寺隼人隻是被傳送到藍波的學校,為什麼會如此徹底地失去聯系?
然而還沒等他苦惱,藍波又接着說:“當時我們有參觀過校史館吧,裡面有很多的照片,我當時還拉着你看過呢!”
沢田綱吉一怔,他确實跟着藍波參觀過校史館,但并沒有留下什麼印象。他身旁的山本武忽然說:“如果是這樣,我好像也有點印象。”沢田綱吉忙問:“到底怎麼回事?”
“我也說不上來,我記得當時獄寺拍了好多照片吧,不知道有沒有拍到那一張。”
“如果需要我現在就去學校!”
“我們先找找看。”沢田綱吉連忙勸道,生怕藍波一跑出去也遇到怪事,“你先在家等一會兒,你看瑪蒙已經去找你了,你總得迎接他吧。”
“好吧。”藍波果然吃這套,沢田綱吉松了口氣,忙聯系部下去查照片的事,沒想到還真讓他們找到了。幾分鐘後一張照片傳到了沢田綱吉的手機上,衆人湊過來看,畫面上是被藍波揪着頭發的獄寺隼人,山本武恍然道:“這張照片是我拍的。”
沢田綱吉顧不上黑線,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照片的背景上:牆上的相框裡,一女一男站在一處馬雕像噴泉前,在他們背後,古堡威嚴。相框的右下角寫着:R.林德曼女士與N.範馬南校長,1947。
沢田綱吉忙把照片發給藍波,很快得到确認,這雕像和兩人背後的建築完全符合他夢中的樣子。
另一邊山本武也已經谷歌完畢:“這位女士擁有一個相當簡短的維基詞條,全名是莉塔·羅米利·林德曼,她在1947年初資助過班克羅夫特中學修建新網球場。而這所建築,很大幾率就是她的私宅——她是一位子爵的遺孀。”
沢田綱吉默然無語,那一次班克羅夫特中學組織了舞台劇,藍波在其中出演一個重要配角,守護者們除了雲霧都去看了熱鬧,獄寺隼人大約也是因此對這個地方留有印象——沒想到印證在此處。但他很快又振奮起來:“這地方現在怎麼樣?”
山本武打開谷歌地圖,過了會兒遺憾地搖頭:“沒找到,可能因為某些原因已經拆除,維基裡注明的地址現在是個遊樂場。”
沢田綱吉抿了抿唇,他雖然也料到事情不會這麼簡單,但難免還是感到了幾分失落。他看着照片裡氣急敗壞的獄寺隼人,無聲地問:你們會在哪裡呢?
但不管怎樣,這也算是為他們的尋人工作開了個好頭,又過了會兒,四月一日又帶回了真正令人振奮的消息:“我已經聯系上了雲雀君。”
“他怎麼樣?”沢田綱吉立刻問,“他們現在在哪兒?”
“很遺憾,雲雀君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兒,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他和那位獄寺君并沒有分開,隻要能拿到夢之書,我随時都能将他們帶回。”
這真是再好不過了,沢田綱吉難以抑制自己的笑容,但随着情緒的放松,精神的疲憊才越發凸顯出來,他向後靠在椅背上,把已經半溫的茶水一口喝掉。然後他才想起來什麼,表情恢複了鄭重:“謝謝你的幫助。”
四月一日微微颔首:“在書送來之前,你們請随意。”
其實沢田綱吉留在這裡等待的意義并不大,辦公室還堆積着如山的工作,但同時他覺得在看到他的兩位夥伴安全歸來之前大概是沒心情工作的。山本武和裡包恩本就是陪同他而來,當然也一同留下。四月一日見他們都沒有離開的意思,便邀請他們去到先前的和室,小全小多也端上了新的茶與點心。
原本呆在房間裡的隻有摩可拿,看見沢田綱吉也開心地跳到他手上與他打招呼。山本武頗感新奇地看着這隻黑團子,摩可拿也友好地和他握了握手,裡包恩倒是沒展現出特别的好奇心,隻是問四月一日能不能把茶換成咖啡,然後他的願望也獲得了滿足。
“威茲曼先生還好嗎?”沢田綱吉問候着這位與他有過幾面之緣的友人,他之前承諾過可以為他解決在這個世界的身份問題,但并沒有等到他。
“他遇上了來看望我的朋友,選擇加入他們的旅行。”四月一日簡潔地回答,沢田綱吉安下心來,不由也有些羨慕——他現在并不缺乏出差的機會,但并沒有什麼機會玩樂,甚至于近半年來最接近的也是與雲雀恭彌在法蘭克福的街頭漫步。或許他也該稍微休息下了,要不,就去看藍波的比賽?
幾人随意交流着,時間也很快過去,如同沢田綱吉的預料,瓦裡安和瑪蒙一起跑去了英國,參觀過事故現場,回收了指環、幻書和藍波,便打道回府。夜幕降臨時,他們重又踏上意大利的土地。隻是在場的八個人裡居然沒一個人能看到店,最後還是山本武跑了一趟取回了指環和書。
“他們進不來,斯庫瓦羅超生氣的,真的沒有關系嗎?”山本武把幻書交給四月一日的時候問,後者微微笑着:“不用擔心,店并不是實際存在于你們的次元,隻是在那裡開有通道——他們就算破壞了牆壁,也沒有辦法進到店裡。”
“這還真是神奇。”山本武笑道,不過沢田綱吉倒是擔心起可能存在的賠償問題。但當四月一日翻開書,他的心思就全不在那裡了。
“現在,我會通知雲雀君,讓他做好準備。”說着,四月一日的手撫過書頁,閉上眼睛,身體也放松下來,呼吸沉靜。三人交換了眼神,屏息以待,幾秒鐘後四月一日睜開了眼睛:“好了。”
“我給他們留了一分鐘的準備時間,然後我就會施展法術。”四月一日解釋了一句,幾人的視線便集中向房間一角的座鐘。鐘擺徘徊着,指針滴答,一分鐘轉瞬即逝,随即四月一日的手按在幻書精緻的燙金封面上,閉上眼睛,随即白光從他的掌下湧出。他擡起手,書頁便在無形的風中嘩嘩翻動,很快停在某一頁。白光更濃,四月一日閉上眼睛,額發及和服的下擺在漸強的風中飄動着,幾乎是一瞬,白光驟然膨脹,隐隐約約透露出熟悉的人影。沢田綱吉欣喜地站起來,張開手臂:
“雲雀前輩,隼人,歡迎回來。”
第二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