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已經是彭格列首領的沢田綱吉來說,擊敗來自十年前的雲雀恭彌不會有太大難度,但這件事實際上的複雜程度遠比看上去要高,尤其是在他背後守護者們此起彼伏地喊着“給這家夥一點顔色看看”的時候。他真的很想采訪一下他們:報仇這種事情不是應該自己來嗎?
沢田綱吉當然記得十年前發生在雲雀恭彌生日那天的騷亂,雖然十年後的雲雀恭彌狠狠捉弄了一下他們,但其實并沒有對他做什麼(雖然對此獄寺隼人會持有不同的意見)——整蠱主要集中在其他守護者身上,作為被綁架的倒黴首領,雲雀恭彌全程都沒對造成任何傷害,反而一反常态地與他說了很多話。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并不知道那些話意味着什麼,甚至他覺得自己已經忘記,但在這一刻,在小了一号的雲雀恭彌出現在他面前時,一切的疑問都迎刃而解。
雲雀恭彌顯然并不知道沢田綱吉在想什麼,倒是對自己引發衆“怒”的情況适應良好,不過他本就不是輕易被外物影響的人,專心盯着沢田綱吉的動作,尋找他的破綻。沢田綱吉無奈,論放水他已經非常娴熟,但放水輸給雲雀恭彌是一回事,再放水他也沒法輸給面前這位啊。雖然雲雀恭彌一直是十代守護者中最強的那個,但放在現在實力還是有些不夠看,若不是沢田綱吉擔心傷到他,到現在都能把他凍十回了。沢田綱吉不由苦笑,或許十年間他們互毆過太多次,現在的雲雀恭彌對與沢田綱吉對戰已經沒有太大興趣了,當年他折騰守護者們的時候,也很少通過武力壓制,大概也是覺得毆打小朋友有點沒意思吧。
“恭彌!”迪諾沖了過來,“在今天這個特别的日子裡,就先不要打了!”
“就是因為今天非常特别,總該盡興地打一場才是!”雲雀恭彌回答。糟糕,他現在看上去超開心的。
或許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陪他打個盡興了。沢田綱吉認命了,首領嘛,總得體諒一下部下的感情。
沢田綱吉擺了,迪諾卻還在掙紮:“等會兒再打也行啊,你看艾齊奧已經準備好了晚餐,再打下去食物就要涼了!”艾齊奧就是“三葉草”的主廚,也就是老闆的弟弟。可惜還沒等雲雀恭彌做出什麼反應,在一旁看熱鬧的老闆揮了揮手,笑聲隆隆:“沒關系,請你們盡興!”
迪諾差點原地滑倒,這時候山本武走上前來拍拍他的肩:“就讓他們打呗,你看阿綱也沒說什麼。”
“可是我已經餓了啊。”入江正一嘟囔着,摸了摸肚子,可惜沒有人在乎他的想法。或許作為技術人員,他不太能欣賞打打殺殺的樂趣,此時與給他們首領激情加油的守護者們格格不入。他今天到底為什麼要來啊?他郁悶地想,從櫃台上拿了顆薄荷糖撥開放進嘴裡,咔嚓咬碎。
“這就是你說的有趣的事?”風注視着窗外的戰鬥問道。裡包恩笑着反問:“不有趣嗎?”說着上下打量他了一下,調侃道:“你們兩個還真是像啊。”
外表年齡十五歲的風歎了聲:“其實……”
“其實雲雀和你有血緣關系?”裡包恩饒有興味地問。
“說不定還真有。不過我離開家很多年了,對家族裡的其他人的情況也不算了解。”
“難怪你這麼中意他。”
“那倒不是因為這個。”風笑了笑,“你不是也很欣賞他嗎?”
裡包恩單手托腮,懶懶地笑:“阿綱身邊還是需要有雲雀這樣的人存在才行。”
“我聽說了之前發生的事。”風看着戰成一團的兩人,“那兩個孩子,都有了很大的變化呢。”
“還是很不成熟啊!”裡包恩說着,忽然站起身來。風笑看着他:“終于打算插手了?”
“再拖下去就成宵夜了。”
戰鬥——或許說是打鬧在裡包恩的幹涉下暫告一段落,衆人回到餐廳裡,老闆适時端上了前菜。因為是意式家庭餐廳,最大的一張桌子也隻能坐六個人,因此守護者們三三兩兩分桌坐着,雲雀恭彌被迪諾和沢田綱吉一左一右夾在中間,發出了不滿的抗議:“我為什麼要坐這裡?”
“因為你是今天的主角。”迪諾接過羅馬裡奧遞過來的蛋糕,放到雲雀恭彌面前,“生日快樂,恭彌,吹蠟燭吧。”
雲雀恭彌看着蛋糕上形狀是26的蠟燭,沉默了一下才問道:“為什麼我現在還沒有回去?”他本以為這隻是一次短暫的時光旅行,才會想抓着沢田綱吉打個痛快,誰能想到現在他還沒有回去。
“因為擊中你的是改良版的彈藥。”沢田綱吉歎了口氣,“雲雀桑你應該記得十年計劃吧,總之就是,正一那裡還剩下幾顆十年火/箭/彈沒有用,然後……出了一點小小的意外。”他幹巴巴地解釋,“你至少得在這裡待到淩晨。”因為記憶中的調換發生在傍晚,而日本和西西裡還有七個小時的時差。
坐在他們對面的入江正一沒來由地有些心虛,尤其是雲雀恭彌朝他看過來的時候,明明他自覺在這件事中自己并不負有任何責任。他清了清嗓子,辯解道:“别看我啊,十年早就超過追溯期了!”
坐在他旁邊的風笑眯眯地補刀:“中國有句古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入江正一:“您的好氣度是僞裝的麼?”
好在雲雀恭彌并不準備追究入江正一的責任,隻是露出嫌麻煩的表情,然後吹熄了蠟燭。獄寺隼人忽然大喊了一聲:“等一下!”他蹦起來,差點帶翻了椅子。他旁邊那桌的藍波被他吓了一跳:“怎麼了?!”
“生日歌和許願呢?”他悲憤地說,“我還打算錄像呢!重來!打火機——”
“好啦好啦。”山本按住他,“那種東西沒有也無所謂了,是吧,雲雀?”
雲雀恭彌若有所思地看了山本武一眼,他确實是個沒什麼儀式感的人,甚至不在乎有沒有蛋糕和蠟燭,但山本武一副很了解他的口吻,他們在未來會變得這麼熟嗎?還有這些人——他對和他們群聚可是毫無興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