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沢澈一同北條川序對上視線,他盯着那雙紫色的眼眸,沉默半秒,半晌才微笑着答道,“嗯,明白。”
“不添亂,也是一名好助手該有的品質呢!”江沢澈一補充道,“居然北條醬都這麼說了,那麼身為絕世好助手的我當然會照做啦~”
見江沢澈一應下,北條川序點了點頭,将此當作回應,随後便繼續在雜物室裡搜查起來。
他先是回到了四之宮露娜的身邊,在她的身旁蹲下。
和學生手冊上描述的一樣,四之宮露娜是被一把刀刺入胸口導緻的死亡,頭部上的傷口似乎也預示着她被人打暈随後遇害的悲慘遭遇。
北條川序打開學生手冊,開始認真查看起四之宮露娜身上的傷勢來。
可是,為什麼擊打傷會在前額而不是後腦勺呢?
北條川序發現了不太對勁的地方:為了偷襲能夠成功,大部分人都會選擇背後偷襲,所以這種擊打傷一般都會出現在後腦勺而不是前額。
但四之宮露娜的傷口卻又确實是在前額。
為什麼,是因為雜物間太小,所以退無可退了嗎?但就算這樣,應該也會被吓一跳随後發出尖叫或者喊“救命”來吸引其他人的注意的吧?
雜物室距離廚房不遠,又同餐廳主廳隻有一牆之隔,應該會有人聽到才對。
是因為兇手下手過于迅速而來不及反應了嗎?
難道是兇手提前藏在雜物室裡守株待兔,趁四之宮露娜剛進入雜物室的空檔給了她迎面一擊?所以才導緻了擊打傷出現在前額處?
北條川序皺眉。不,不對,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屍體倒下的方向就不對了。
如果按照剛才的說法來看,那麼此刻仰倒在地上的四之宮露娜雙腳應該對着雜物室内部才對,而不應該對着門。
雜物室的地上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地面上除了他們的腳印、四之宮露娜的腳印以及兇手刻意破壞掉的腳印以外,再沒有别的痕迹,說明兇手并沒有刻意拖動過四之宮露娜,就算是打暈後接住,再重新調轉方向也會留下一定的痕迹。
那麼以上關于兇手守株待兔的想法可以暫時排除……
北條川序思考着,視線下意識看向了被放在高處貨架上的棒球棍處。
棒球棍距離地面位置較高,且棒球棍旁邊的其他貨物周身除了灰塵便再沒有沾上什麼其他的東西――除了棒球棍,那根棒球棍上有血。
這應該是兇手留下的作案工具。北條川序想。
北條川序擡眸看向江沢澈一和同樣前來雜物室調查的江口彌娅:“在宴會開始前,你們有聽到過什麼奇怪的聲音嗎?”
江口彌娅一雙眼睛完完全全的黏在了清野奈的身上,但聽到北條川序的提問,還是戀戀不舍的收回了目光,随後小聲的回答道:“抱……抱歉,我好像沒注意到過……”
江沢澈一也是同樣的回答:“奇怪的聲音?好像沒有呢。”
“清野,你能把三水叫出來嗎?我有點事想要問她。”北條川序沉默了一會兒,随後忽然道。
清野奈似乎和北條川序想到一塊去了:“想問問三水有沒有聽到過?我明白了。”
“稍微等我一下。”
清野奈拿出筆和随身攜帶的本子,在上面匆匆寫了幾個字後,就拿出一根頭繩在沒紮辮子的一側紮起了三股辮。
趁着清野奈紮辮子的空擋,北條川序又在學生手冊的群聊裡尋問了大家相關的問題。
待三股辮紮好,辮子從一根變成了兩根後,清野奈眼睛一睜一閉,臉上原本平靜的神色立馬有了明顯的變化,逐漸變得鮮活起來。
“咦?事情解決完了嗎?看樣子沒有啊?”清野三水剛睜開眼睛,就下意識的四下環顧起來,随後,像是想起了什麼,她擡手看起了清野奈剛剛拿出的小本子,“奈奈讓吾輩出來的?是有什麼事情……”
“原來如此!因為吾輩一直都呆在餐廳裡所以就來問吾輩有沒有聽到過什麼奇怪的聲音嗎?”念完本子上清野奈留下的字迹後,清野三水恍然大悟。
北條川序點點頭:“嗯,拜托你了。”
清野三水低頭作思考狀:“嘶……好像沒有?反正吾輩沒有注意到過。”
恰在此時,學生手冊群聊的提示音響起,北條川序查看消息,裡面是清一色的“沒有”或者“沒注意到”,這樣的情況讓他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不過,有一段時間好像聽到過不知道是哪裡傳來的‘噗通’的一聲?當時因為太忙沒太在意,還以為是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不知道這個算不算你們說的奇怪的聲音?”
“不知道從哪裡傳來“噗通”的一聲?”北條川序下意識的重複道。
會是四之宮露娜倒在木地闆上發出的聲音嗎?
北條川序将這條線索記下,随後回答道:“很有用的線索,謝謝你。”
清野三水在此時也注意到周圍沉重氛圍,心裡明白現在不是什麼浪費時間的時候,于是道:“還有别的問題嗎?如果沒有吾輩就回去了,偉大的地獄賢者就算再偉大也會有不擅長處理的事情,這種事還是讓奈奈來比較方便。”
北條川序點頭,再次感謝道:“暫時沒有問題了,謝謝你。”
清野三水點頭,将清野奈剛剛紮好的三股辮拆開,很快,清野奈人格被切換了回來。
清野奈:“有問出什麼嗎?”
北條川序:“隻說聽到過‘噗通’一聲類似于重物落地的聲音。”
清野奈:“這樣嗎……”
北條川序默默用學生手冊将看到的證據一一拍下,江沢澈一一直安靜的站在他身旁,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北條川序見四之宮露娜這邊的證據收集的差不多了,便起身打算去旁邊的貨架上再看看,卻不小心一腳踩了空。
“嗚啊!”
北條川序被吓了一跳,腳在踩空的那一刻身體就失去了重心,向後仰去。
千鈞一發之際,北條川序感受到自己的掌心傳來了一陣溫熱,江沢澈一迅速反應并一把拽住了他的手,這才阻止了他的後腦勺和地面來一個親密接觸的悲慘結局。
“小心一點啊。”
“北條醬。”
江沢澈一抓着北條川序的手将他拉起,舒了一口氣:“好險好險,北條醬你差點就要和地闆來一個親密接觸了呢。”
其他人的目光也被剛才他那一聲驚叫吸引了過來,北條川序借力穩住身形,同江沢澈一道完謝後低頭朝着他踩空的地方看去,這才發現,原來的雜物室的地闆不知道什麼原因壞掉了。
這座餐廳是架空的,且整個餐廳都是木制的地闆,剛才被北條川序踩到的木闆的那一端此刻已經被他一腳踩到了餐廳下面的水泥地上,另外一端則高高翹起,就像是一塊孩子們愛玩的跷跷闆一般。
“怎麼了?”原本在别處調查的清野奈走了過來。
北條川序:“不,沒什麼,隻是地闆壞了而已……”
等等,另外幾塊木闆似乎也壞了?
北條川序眼尖的發現了其他幾塊木闆的異樣,他擡起腳朝着那幾塊木闆一一向下踩去,果不其然,其它幾塊木闆也能被踩下去,且都和剛才那塊木闆一樣,一端下降,另一端升起。
一塊木闆壞掉是巧合,可要是幾塊木闆一起壞呢?而且壞的地方還是如此的一緻。北條川序想。
“不對勁。”清野奈看着漆黑一片的地底,問道:“要下去看看嗎?這個大小似乎剛好能通過一個人。”
北條川序:“當然,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