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式發動,朝他攻來的分身沒有受到任何影響。望月盡顧不得罵新垣竹,咬着牙躲避越來越的攻擊,還要時刻注意不知道會從哪裡突然冒出分身。
未成年咒靈,體術垃圾,面對如此密集且猛烈的攻擊,望月盡自己清楚,對方也清楚無論無何,他都堅持不了多久。
又一次被砍傷,恢複之後,望月盡呸了口血,心中升起一股微弱的絕望之情,始終不想承認今天他會命喪于此。
再試一次吧,望月盡腦海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再試一次吧。
“深淵侵襲!”
“安心被祓除吧,你終究是咒靈!”
真的要死了嗎?怕死嗎?望月盡自己問自己,他的回答肯定是不怕,但是刀即将落在他身上,砍下他的頭顱,在他瞳孔中顯得越來越大時,來自死亡的絕望還是盤踞在他心間。
“啊!”
“啊!”
數道分身一頓,寂靜的夜中不約而同響起兩道尖叫聲。
望月盡一睜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前方的狼藉,血月當空,照出屍山血海中每一屍體,每一個細節。眼眶瞬間蓄滿眼淚,大顆大顆的淚珠不可控制地落下,接連不斷。心髒似乎被什麼壓住了,呼吸變得困難。
沉澱了千年的苦難帶來的巨大悲傷都湧入他心間。
此時的他仿佛變成了一個瓶子,裡面裝滿了無盡的痛苦……望月盡害怕地不斷後退,想要逃出這個世界。
「殺死他。」
新垣竹的聲音再次響起,望月盡一愣,呆呆地眨了一下眼睛,面前的屍山血海頓時消失。可望月盡稱不上好,呼吸不順,淚珠還是如斷線的珠子滴落。
黑衣人真身離得不遠,望月盡很快就找到了。找到時,黑衣人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刺激,呆愣地跪在地上,嘴裡不斷喃喃着什麼。
望月盡沒心思去聽,神情悲憫地舉起刀,根本用不到術式,一刀便砍下了那人的腦袋!
溫熱的血濺在他臉上的那一刻,術式消失。望月盡無力地跌坐在地,眼淚終于止住了,呼吸變得順暢起來。
可是……可是……他作為咒靈殺人了!望月盡用袖子胡亂擦去眼淚,嘗試了好幾次站了起來。
“什麼破術式,沒見過副作用這麼大的術式!”
那副人間煉獄又在他的腦海裡一閃而過。那個他所謂父親的咒靈誕生于那種場地嗎?那也是真夠糟糕的!
帳消失,望月盡一邊擦臉上的淚痕,一邊往遠處走。
月光皎皎,拉得他的影子很長很長,這輪不變的月亮也曾照着千年前的人和死人。
天明,吉野家,客廳的座機再次響起。
“你好,這裡是吉野家……”
“盡君還在嗎?”
“不在了,他昨晚走了。”
家入硝子淡淡“哦”了一聲,時間對上了,告訴了不要殺人,還殺上了咒術師……是咒靈的天性嗎?家入硝子猛得回神,輕咳了兩聲,問:“信得過我嗎?還有你想不想幫你的咒靈朋友?”
吉野順平幾乎沒有思考就回答了第二個問題,“我想幫他。”說完又回答第一個問題:“但我信不過你。”
“那好吧。”不行就換一個人,大不了她親自上場,隻不過不方便罷了。丢下這句話,家入硝子就要挂點電話,“你真的能幫盡君嗎?”
“再怎麼樣不能讓他死在高專外邊。”
“那我答應。”
“好,五分鐘後,會有個紫色頭發的男人來接你,你們一起去找盡君。”
五分鐘後,吉野家的門果然被敲響。吉野順平緊張地打開了門,外面果然站着一位紫色頭發的男人,開口便是自我介紹:“你好,我叫Echo,現在就和我一起去找那個麻煩的咒靈吧。”
“等等,你的名字……”
英文的話,吉野順平隻聽了一遍,是複述不出來的。“算了,我的日本名字是黑川羽。”
“好,黑川叔叔。”
黑川羽離開的腳步一頓,但很快恢複如常。
“我們要去哪裡找小盡?”
“不知道,你唯一的作用是讓那個咒靈以最快速度認識到我是友善的,是來幫他的。所以你可以一直保持沉默,我這個人不喜歡跟晚輩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