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遲離的問題雲涵并未回答他,一些事并非是得要有準确無誤的答案。
在人間逗留兩日,依木擎的話來說,他有心接近雲涵,可雲涵絲毫不領情。
終于在第無數次遲離都“好巧”碰上那個穿的花裡花氣的人,不知怎麼,遲離從心底不是很喜歡他,總覺得這人對雲涵有所欲望。
遲離更貼着雲涵的衣衫,并拉住了他的腕臂。
雲涵偏過頭瞧他,遲離裝作若無其事道:“這街上人太多了,我擔心與神君走散了。”
這樣的話漏洞百出,偏偏雲涵也就信了。
木擎迎着笑臉擋住他們二人的去路:“好巧呀,我們又碰面了。”
遲離道:“不巧。這位叔叔你一直跟着我們做甚?”
遲離對他有所敵意,木擎明顯能感覺到,就從他們第一次碰面起,他說他是雲涵摯友開始,這小崽子與他的每一句對話都夾着針。
他雖是鬼,但好歹也是鬼界的老大,面容什麼的看上去并不會太差,更何況叫他叔叔?叫雲涵哥哥?這不就是妥妥當當的在說他是個老鬼?
木擎面上控制的很好,他柔和說道:“我不是說了嘛,要叫哥哥,我雖比雲涵大些,但你不能叫他哥哥叫我叔叔。”
遲離覺得蹊跷,他隻叫過陵光一次哥哥,而那次還是第一日下界時,人多眼雜又有攤販注視着,他才喚了一句,此後就沒再喚過,這人又是從何得知?
蓦然想起一件不得了的事,遲離厲聲道:“你跟蹤我們?!”
從他們下界第一日起,這人就一直在暗處,細想指不定是發癫,或者……或者他……他……看上了陵光!
“這麼大反應做什麼。”木擎望向雲涵,笑道:“前日我都說了,我是雲涵的至親至愛,自是奔着他去的。”
果不其然!
遲離簡直是要将牙齒都給咬碎了,剛想怒罵句,死斷袖。哪知話未說出口,雲涵便冷冰冰的開了口:“你若是再胡言亂語,我就将你鬼界的魂魄給燒了。”
魂魄!他是鬼!
遲離簡直是不能去細想,他雖不是神,但好些事他都聽自己阿爹說過,如神仙的神格極為重要,神格就相當于神髓,神骨,神血,神祇,神的所有,若是失了這兩樣,那便是神魂俱滅。
而鬼最重要的就自然是他們死後的三魂七魄。
“好好好。”木擎被拿捏住死穴,往後退了一步,“你是我的至親至愛總行了吧。”
雲涵額間青筋暴跳:“…………”
雲涵低聲道:“你究竟想做什麼?!”
木擎倒是顯得有些無辜,他道:“我就是太久沒見你了,有些話想與你說說。”
遲離沖他道:“分明今日辰時才見過,現在過去不到一個時辰,什麼太久,你就是個……”
是個什麼?這一瞬間,遲離有種書到用時方恨少,可也管不得那麼多,當即就補充道:“無賴!”
他們在此地停足的時間有些長了,街上行人看了過來,雲涵不想成為被觀賞的社畜,将遲離拉住他的手臂掙開。
遲離有些慌了,雲涵卻道:“你在此地等我。”
說罷壓根不給遲離反應,雲涵便與木擎一道離去。
隻留給他一個華麗的背影,及木擎回首對他揚了個旗開得勝的笑容,那活生生就是挑釁。
遲離目送着他們離開,他有些急又有些氣,這是哪來的鬼怪,道行還不淺,竟就這麼讓雲涵将他丢在這,随那品味如此醜,就愛花衣袍的鬼去了。
奈何他現在絲毫沒有反抗之力,若等他有本事了,一定要将那鬼打一頓才好消今日這氣。
可遲離也不是好惹的,他将視線放在一旁玩着桃木劍的小孩,頓時心生一計。縱使他還小,縱使他自知不是那鬼大王的對手,縱使他十分弱,也能憑着那劣根性給那隻鬼一個教訓。
一神一鬼走到路旁小巷中,此處寂靜極了,雲涵看了眼外頭站在遠處的遲離,又将目光轉了回來,盯着木擎。
“邪靈一事可是有下落了?”
木擎聳了聳肩,微笑道:“當然。”
自前兩日,邪靈從客棧逃出後,雲涵用了司南也完全沒将這玩意逮出,根據木擎所說,那邪靈跑的極快,他剛從客棧追出去,邪靈就不見了蹤迹。
這兩日,他們在這人界也是絲毫沒發現這邪靈的下落,确實夠稀奇古怪,按理來說隻要邪靈在人間,司南就會有所感應,可這次總歸不能是司南壞了。
木擎說:“那隻邪靈比之前的都聰明,他逃去了鬼界,所以在這人間是尋不到的。”
雲涵同意他這話:“現在已經是不打算為禍人間,而是跑去鬼界為非作歹,當真是打破以往衆神的視線。”
當真是聰明,怕是此次會難以對付。
木擎燦燦笑着:“沒關系,我會助你,不用擔心會抓不住他。”
雲涵沉默不語,他要入鬼界,去到的就是鬼王的地盤,有了木擎的相助的确是可以盡快将這邪靈收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