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光……”從九霄大殿出來後,石耀冀要與雲涵說些什麼,尹暃陸着急忙慌的到來将話打斷。
“神君。”在場都是神君,尹暃陸并未指名道姓也算是一并給打了招呼,他們颔首點了點頭算是應了。
尹暃陸盯着雲涵,欲言又止道:“陵光神君,我有要事要與你說。”
雲涵見他額間有細碎汗珠,肯定是什麼迫在眉急不能耽誤的事,與身旁的幾位神君作了别才跟着尹暃陸離開。
他們有狐疑,有什麼要事是他們不能聽的?這麼神秘?
白俊溪盯着兩方背影,總覺得蹊跷,他歪了歪身子,“你們有沒有覺得羅睺有些不對勁?”
石耀冀心大,又哪會去注意這些,隻道:“有何不對?他飛升前是陵光一手點渡,現如今飛升了,有些黏陵光也純屬正常。”
白俊溪一手撐着下巴,偏過腦袋瞧他:“你當真覺得正常?”
石耀冀回望他,這次倒是沒有絕對的回答,他戲谑問:“怎麼?你覺得不正常?”
那眼神目光太過于赤|裸,白俊溪受不住當即朝他後背拍去,怒斥道:“整日腦袋裡想些什麼龌龊之詞?!”
石耀冀退開數步,與他保持安全距離,很是木愣:“這不是你說的覺得他不對勁,順着你的話說的,怎麼就龌龊了?”
他們二神一打一鬧很快就将此事忘在身後,戚殷旻聽着他們的打鬧很是無奈,都盡是關乎于一些上不得台面的話。
她扶額:“幼稚極了。”
确定周遭沒路過的神仙,尹暃陸才停下腳步,他四處張望,又極其小心翼翼,俯首湊在雲涵耳邊小聲将人間暄山的事告知他。
熱氣噴灑,雲涵先是擰了擰眉,随後那熱氣來的快去的也快,見尹暃陸說完正了正身站在原地等候他發話。
可這些又有什麼話可講,他不能去暄山,若是去了就做不到漠視,可他更是做不到逆天改命。
他的話語間很淡:“這些日子辛苦你往暄山跑了,此事就不必再過問,我自有打算。”
尹暃陸卻以為雲涵有辦法,當即想要提自己愛人的事,可雲涵卻與他擦肩而過。
這時候提會不會顯得有備而來?尹暃陸不禁這麼想,最後也隻能就此作罷。
他跟在雲涵身後,随口提道:“重華星君此次殒命想來對遲離的打擊挺大的,神君需不需要我帶些人間玩意去與他說說心?”
他的本意就是想在雲涵面前多表現,好讓日後求他時可多幾分底氣。
遲離身為神裔,更是雲涵一手接管,此次變故來的太突然,遲離說到底也才十五左右,縱使再如何頑劣也是受不住這樣的變故。
雲涵腳步不停,他微微搖了搖頭,回絕道:“你去怕他會更鬧心。”
尹暃陸先前與遲離險些打了起來,這時候再讓他去,且不是給遲離添堵。
尹暃陸有些不好意思抓了抓紮好的發,他道:“早知道就不與他計較了,也免得遲離記仇至今,還得勞煩神君跑這一趟。”
雲涵踏入重華殿,隻見裡面已經是有一個多月沒住所積累的灰,按理來說遲離會來打掃,可現下怎麼會落了一層灰都沒來管?
自岑宵去了海域沒多久,雲涵便也受命去了鬼界,期間許多事他都不是很清楚。
尹暃陸在他身旁解釋着:“自神君去鬼界後,遲離不知中了什麼邪,整日待在星官大人身旁擾的他不安甯,所以自然很少會來重華殿打掃,現下遲離受了這打擊更是沒心情收拾這。”
腳下所行過之地飄起幾片樹葉,此地是重華星君的院子,以往他最是喜歡撥弄這些花草,現如今這些花草似乎是沒了神力的支撐與凡間的植物并沒有什麼區别,甚至還有枯萎的迹象。
整個院落沒了往日光彩,所有一切似乎都在往着壞的那一方去發展,不順應人心時,連着周遭環境都變幻無常。
可奇怪的是,一株鸢尾下竟生命力頑強的往上生長着,在衆多即将枯萎的樹木下熠熠生輝。
雲涵伸手還未彎腰,隻見那株鸢尾脫落飛入他手心,旋即出現了一抹幻像。
“記載往日在此地所發生的尋回草。”尹暃陸先行出聲。尋回過去的幻像,全是真實在這片地上所發生過的事,一絲不漏全然記進了尋回草中得以保存。
空中現出的是曾在這院落裡生氣的,調皮的,無法無天的,歡笑的,甚至三番幾次詢問他陵光神君去處的遲離,那些過去種種,皆被記錄在尋回草中,日複日,夜複夜的生長,早已是記得滿滿當當。
幻像中的遲離生龍活虎手中拿着一把不知何處挑來的扇子,威逼利誘他爹說出更多關于天劫的事;畫面一轉,是遲離每日早出晚歸,精氣神顯得格外差,裡面傳來岑宵的聲音:“你就是将這神州翻遍了也找不到陵光神君下落。”
雲涵愣然在原地,從未有過哪一刻如現在這般。找我?找我做什麼?遲離是有什麼事非得找我的?
尹暃陸臉上神色變了又變,那種怪異的感覺湧上心頭,究竟是什麼,他也說不上來,隻是覺得很奇怪。
遲離的做法很奇怪,為什麼會在提及陵光神君事時那臉上顯而易見多了幾分興奮?是什麼事使頑劣不堪的小子收心開始勤奮修行?又是什麼事非讓遲離早出晚歸不顧身體去找陵光神君?
或許旁的誰并不知曉,尹暃陸卻是異常敏感,他死盯着幻境上的遲離,一股熟悉之感席卷着他。
遲離的表現都像極了人間心中有所愛,用盡那綿薄之力隻為多打聽心上人的去向,或者更多關于心愛之人的故事,有用的也好沒用的也罷,統統他都想知道。
隻是……心愛之人?
尹暃陸僵硬望向雲涵,張了張唇,一時間竟是不知該如何說,現下這隻是他的個人猜測,并沒有證據,萬一弄錯了,且不是搞的在陵光神君這的好感瞬間沒了?
權衡利弊下,尹暃陸輕咳嗽了一聲,借口羅睺殿内還有事等着他回去處理,一刻也不再多停留,他怕再看下去真的是要自戳雙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