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擎跟着雲涵入了暄山下的林子中，終于在徒步行過幾個山林忍不住了：“好歹我也是為你來這山林叢中，你怎麼領着我在這林子轉悠，是忽悠我呢？”

雲涵道：“你可以回去。”

“你這是過河拆橋。”木擎很是受傷捂住心口道：“若不是我看守不力，你又且能另辟它路？若不是我為你跑暄山這一趟，這事能這麼容易解決？”

雲涵奇怪瞥了他一眼：“你很是引以為傲？”

“……”木擎忙笑道：“絕無此意。”

見雲涵不再說話，木擎将橫在面前阻擋他步子的枯枝一腳踩稀碎，像是随意一提：“對了，上次你讓我去暄山，我碰見了羅睺，你還是小心他些。”

腳底已經踏碎了不知多少枯枝，雲涵沉沉“嗯”了聲，停下步子，浴火鍊湧出引入方圓百裡，朱光繞着山頭硬生生将其百裡的雜草除了。

木擎覺得稀奇：“你來此就為除草？”

“來證實一點。”在木擎道疑惑不解的凝視下，雲涵彎過劍，就那麼風飄過的一瞬，心口處滲出三兩滴血，不多不少。

空中的血液随着神力的引導，竟是造成了前所未有的磁力，不斷相斥着。

“過往在暄山我曾閑着無事琢磨着複生術，其中很多東西都未的到解疑，前幾年被尹暃陸翻了出來，幾經追溯下加上此次魔書的遺失再到新魔書的流傳終于有了結論。”

木擎靜靜看着空中不斷相斥着的兩縷光，一半為青一半為赤紅，争鬥的不相上下。

雲涵頓了會兒，又道：“我們的心頭血可以生出武器，能叫邪靈無處遁逃。在飛升那年，我所用的就是心頭血鑄成的劍，所斬傷的邪靈再沒有愈合。”

現如今就是普通的血放在空中施出法力都能産出如此厲害相斥的力量，若是真用了心頭血，那是何等現象。

“出惡鬼，惡妖，”他回過眸認真盯望着木擎，“你我從來不是，萬物間相生相克，百年前你為鬼界犧牲，導緻能克邪靈的獸身失了作用，所以才會在幾十年後我的降世，全都不是巧合。”

全然是煉獄的守恒，出了邪靈就必定會出能克制他們的獸。

木擎是如此，待他死後不過幾十年在煉獄降世了朱鳥。

全都是命中有所牽動。

邪靈在世間，萬物傷不了他們，甚至連神官的神力打在他們身上，都會盡數愈合，隻有木擎與雲涵不同，他們的心頭血可煉制法寶，就像玉面閻羅，他們的心頭血也可鑄成劍，一旦刺中邪靈，就不可能再愈合。

可如今的木擎是鬼，他不再是百年前意氣風發的少年，也不再是當年可一人獨戰天帝的人，他死後就失了能克制邪靈的作用。

所以空中的血液才會相斥，他們一為神一為鬼，早就不同血脈，力量聚集不到一起。

可忙碌尋找陰陽眼融合一事點撥了他，既然連陣眼都可以融合，說不準心頭血也行。他便想出了魔在前引着，靈在後方護法，融合成功率會高于八成，屆時就可以誕生出于天地間的祥物。

這幾日裡雲涵總是覺得蹊跷，魔書散播在人間好像并不是為了拉他入地獄，而是在無形中引領他開闊新的術法，他又巧合中悟出能推動複生術的祥瑞之獸的融合。

朱鳥與青鳥可涅槃，這是煉獄給他們兩位獨一份的保護，百年前木擎自願舍棄成鬼，他也就失了此份保護。

“涅槃換句話而言就是新生，你想用我倆的心頭血重塑出一個可涅槃的新東西？”木擎并未說此能不能行的通，他認為雲涵太過于冒險。

空中的相斥随着血液的消減逐漸淡化，雲涵承認，從看見古籍上所記載的雌雄鳳與凰，他就做了此大膽的設想，如今就隻差将兩股力量融合，他就能救當年在啟東淋了藥雨的百姓。

“為何選擇在這地？”木擎望着腳下的地，這片林子距離啟南很近，是當年埋葬啟東幾十萬屍骨的。

“此地天傑地靈，除了山林崎岖外，用此處的土壤相助，能加快生出雌雄一體的鳳凰。”

他急需這能降下涅槃火的鳳凰，雲涵擡手指間抵在木擎心口處問他：“舍不舍得獻出你此處的血？”

木擎笑道：“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隻要雲涵想要，他向來不會有舍不得這麼一說。

隻是待雲涵要動手時木擎往後退了半步，淺淺笑着：“你就為這複生術消失幾百天？上天入地都尋你不到？”

此話大多是戲谑的意味，他覺得雲涵還有事瞞着他，區區複生術絕對不可能會讓他閉關神州消失這麼久。

雲涵沒問他尋自己做什麼，隻道：“你有話就說。”

“前段時日我發現了水鏡的橫生洞口，就是橫生邪靈的那個洞口，容易被霹靂陣劈的冒煙，想與你說說，可一直沒找到你，上次你來鬼界是因為魔書的事沒找到契機說這件事。”

“霹靂陣能将橫生洞口劈的冒煙。”雲涵反複斟酌這句話，他道：“你的意思是霹靂陣很有可能将橫生洞口毀了？”

要知道這橫生地同邪靈一樣不死不滅，先前木擎試了很多法子都毀不了那洞口，如今竟能被霹靂陣劈冒煙，這也就意味着橫生洞口并不是無堅不摧，至少有克制它的東西。

木擎認真道：“就像誅神陣若是沒有九黎石星作為陣眼，它的威力會大大減弱，既誅不了神也滅不了邪靈。”

就像陰陽陣若是沒有陰陽眼作為陣眼就大大失去了作用。

雲涵補充他的下話：“所以你猜測霹靂陣也需要一個無比厲害的陣眼來将威力加強？”

木擎道：“正是如此，隻是這陣眼不好尋找，得是這天地間最厲害的，也得是能與霹靂陣相互依存的。”

雲涵再度上前不留情将劍刺進木擎心口：“知道了。”

木擎不再躲，劍刺的不深，很快又被抽回。他明白雲涵口中的知道了是什麼意思，等這件事解決，等誅神陣的事有了着落，他就會去煉制這樣的陣眼，若是練不出他也會竭盡全力找這樣的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