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八日,酷暑将阮遊甯照的焉了下去,他虛眯着眼擡頭看了看這天,太陽刺的他又耷拉下腦袋。
突然,遲離傳音聲近到耳邊:“庸大史往你那方向去了。”
阮遊甯立刻警醒,不遠處正有一人猶如被鬼追着跑的飛快,途中撞倒了不少攤販,大街上被撞倒的攤主紛紛探出頭來怒罵兩句。
還未等人跑近,阮遊甯出手一條細長的蛇纏上那人的脖子,腳邊再次被絆住摔了個狗吃屎。
阮遊甯将人粗暴拽起往小巷深處走去,途中這人不斷掙紮着,被曬的渾身沉重的阮遊甯氣的一腳将人踹進前方的車闆上。
“逮你可真不容易啊!”阮遊甯看他摔的不輕,又擡腿補了一腳。
那人摔的鼻青臉腫,不斷往後蠕動着,驚恐道:“大俠饒命,大俠饒命。”
阮遊甯指了指小巷外的百姓,怒不可揭道:“我饒你的命,你又可曾饒了那些求救百姓的命?”
那人退無可退,身後是一堵石牆,他翻不出去,于是破罐破摔道:“你殺了我,我老大不會放過你!”
阮遊甯從來還沒被誰威脅過,他擡腳就踩上那人的手指,慘叫連連,他将額前碎發往後撈了撈,一改往日和煦,原本還想直接威逼利誘,哪料遲離趕到直接将被揍的沒了意識的乞丐丢在那人身上。
從裡到外血迹斑駁,那人被吓住,遲離陰鸷道:“我倒想看看你老大是誰,能不能保住你們倆的這條爛命。”
庸大史咽着口水,他上下打量憑空出現又法力高強的二人,他得罪的人太多,隻當是哪仇家想要他的命,說來說去都逃不過一個财,立馬殷勤道:“你們所受誰人之托,我出三倍!不!十倍!我出十倍的價,隻要你們放過我們兄弟倆,錢莊的财皆可與你們共享。”
“呸,誰稀罕你那三瓜兩棗,”阮遊甯提腿憤恨又是一腳:“散播陵光神君的謠言在先,而後冒充我徒弟在這南面招搖撞騙,害死的百姓被你趁機種下南方雙笙,我說的對還是不對?”
庸大史警惕起來:“你是醫官大人?”
“呵,終于記起了?”阮遊甯輕蔑道:“什麼廢物都敢冒充我徒弟?你也配?”
庸大史完全沒想到自己所行竟會鬧在神州去,按理來說這些人間瑣事他在暗地裡做怎麼會叫人察覺的?
庸大史掙紮道:“神仙不能插手人間事,你們哪怕是神官又能怎麼樣?你們不能殺尋常百姓!”
“從煉獄逃出的妖獸也算尋常百姓?”遲離站在他身前,冷冰冰瞧着他:“這麼了解神州的事,想必你也知道暴戾恣睢的孟章。”
庸大史發着抖,他所殺之人不少,也知曉自己此時身份敗露,如今神州掌固律令且最恐怖的神官來剿滅他,根本逃不了。
“你不能殺我……你不能殺我!”庸大史想活命,說話間差點将舌頭給咬下,“我知道神君在找彼岸花禁制解除之法……”
遲離神色變了變,正當此時兩道殘風光包裹的散魂花針在他們面前快到抓不住影子直直射穿庸大史及他兄弟眉心,原本還求饒的人瞬間倒地不起化為原形,沒了性命。
阮遊甯朝着花針來時的方向追去,可射針的人早就不見了蹤影,他折回小巷裡隻見遲離從容拿出化骨水倒在屍骨上,不留一絲一毫的痕迹。
阮遊甯道:“沒追上,他跑太快了。”
遲離抛出一本鬼畫符,瞬然那本書在空中被撕扯成渣,他朝巷子外去。
阮遊甯跟在他身後:“我們去哪?人已經死了線索斷了,要回神州嗎?”
遲離挎着大步擠過人群:“去查庸大史方才說的錢莊在哪。”
阮遊甯小聲道:“我們出來這麼久,你确定溟尚清能照顧好木雲淩?”
遲離:“……他——”
阮遊甯連忙接話道:“他是死是活和你沒關系,讓他留在孟章殿不是享福的。”
遲離停下腳步斜睨他,阮遊甯不懼推搡着他:“嘴硬心軟,你若是真想要木雲淩受盡苦難不好過,此次就不會讓溟尚清待他身邊。讓我想想,堂堂孟章神君折磨人的手段令人發指,何況對付一個小孩……”
遲離被推着走了幾步路,嘴邊的話還沒否認出,就見阮遊甯推着他走到了牌匾上寫了“錢莊”醒目的二字。
阮遊甯怕遲離會反手給他一劍,也不再說木雲淩的事,他轉移話題邀功道:“厲害吧,這些日子我可是把庸大史行蹤都查了。”
他們推門而入,裡面隻有很小的一間屋子,阮遊甯懷疑道:“就這破屋子能藏什麼财?還錢莊,我看是破爛莊還差不多。”
遲離翻找屋子裡的暗格道:“錢财和重要的東西不一定放在屋子裡。”
阮遊甯會意道:“這倆兄弟可能把打開錢财的鑰匙放在這屋裡。”
遲離點頭,随即他視線落在一陶瓷花瓶上,三兩步上前将插在裡面的野花全拿出甩在地上,遲離透過花瓶口往裡看去,裡面有一枚銅錢及一副寒間煉獄地形圖。
阮遊甯湊上前一看,氣笑了:“庸大史在為木擎賣命啊。”
遲離轉着花瓶,裡面的地形圖也被他轉動着,“不是。”
阮遊甯不明白“啊”了一聲,遲離解釋道:“若是有人敢在木擎眼皮底下打寒間煉獄的主意,那恐怕已經被木擎殺的連灰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