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位處最陰寒之地,那便是鬼界,柳蔭指的是柳蔭鎮,柳蔭鎮位處于鬼界的那五分之一的陰涼地,拿彼岸花去交換木雲淩的性命。
遲離一路查着,位于這鬼界邊上沒有一家一戶,連房屋都沒有,好不容易瞧見似是荒漠長出的老樹,憑着直覺找着藏在裡面的玄機,按動機關,頓時荒漠開出一道地下通道。
遲離越往下走窒息感越強烈,神力被壓制,這是千年前因神鬼大戰後沒多久,木擎為防禦研制出來壓制神官的粉塵,遍布鬼界,凡是踏進鬼界的神仙皆會受此影響。
若是在平面荒原的地界,隻要不靠近煉獄和鬼場這粉塵不會太多,就是象征性撒了些,可如今這條地下通道明顯是兩倍寒間煉獄的量。
走到盡頭,神力被壓制大半,遲離靠着燭火看清地下通道的牆面上有紋理,他伸出手輕輕碰了碰,不過多時,那紋理動了起來,竟連成了狐狸的模樣。
遲離盯着這副圖看了半響,手中撚起一張符咒融合在牆壁上,石牆開了。
裡面一片狼藉,遲離心中串起不詳之感,迎面砸來巨石,他一腳踹碎成渣,縱身一躍奔向巨石來時的方向,手先行一步抽出腰間軟劍纏住地上人的脖子,他隻要用力些,就會鮮血四濺。
遲離慌亂喝道:“人在哪?!”
那人微微抿唇笑着:“什麼人?”
遲離手抖的厲害,他雙目腥紅:“少他媽給老子裝糊塗!”
那人想了想,道:“哦,孟章神君應當說的是從神州擄來的那小瞎子。”
遲離力氣大了幾分,他喉間發緊,仿佛隐忍到了極緻,要瘋了。
“可惜他命短,”那人陰笑着:“被群鬼撕碎了”
像是怕遲離不夠憤怒,他的笑聲越發大,也更猖狂,一遍遍刺激着他:“不過是賤命一條,死就死了。”
那人雙目瞪的極大,他不懼怕遲離手裡的劍,甚至還要攀附上前附在遲離耳邊惡聲道:“彼岸花我就收了。”
遲離沉浸在“撕碎”上,他沒來得及收劍,那人的腦袋已經被劍勒斷一般,沒流血,是傀儡分身。
而自己腰間露出的半截花身已經被那人靠近時取走了。
遲離站起身嫌惡心用衣角一遍遍擦拭着剛被傀儡碰到的手,一根若隐若現的絲線指出一個方向,遲離跟了上去。
拿到彼岸花的陳旻一路彎繞回到老巢,他打開禁制門,裡面傳來濃郁血腥味。
果不其然在他腳邊正躺着屍骨,已經被碎的四分五裂,他邀功似上前将彼岸花如獻珍寶獻上。
“這是從遲離那奪來的,這個月聚魂丹……”
高位上的人右臉上有長長的一道刀疤,隻輕輕勾了勾手指,彼岸花毫無保留出現在他手心上。
誇獎的話未說出口,袁博發現花上有片花瓣枯了,頓時大發雷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袁博捏碎手裡的花,可一切都晚了,下面的人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被驚天巨響的動靜吓的不輕。
回過首,便瞧見遲離已經掀翻了他們老巢的屋頂,正在空中殺氣騰騰拉出了箭。
陳旻不斷搖着頭,口上喃喃:“不可能……不可能……”
他不信遲離會找到這,想起了什麼他猛然看向上方的人,像遲離那麼謹慎的人怎麼可能會暴露出彼岸花?所以他拿回的花是遲離故意給他的,那上面有追蹤!
遲離不理會,冷漠無情射出第一箭,正中陳旻,那一箭穿透了他,威力巨大将人彈撞向了袁博,一時二人皆被這箭沖擊,倒地咳血。
“我說了——”遲離拉弓将第二箭對準了袁博,“再見面時我定要取你性命。”
袁博擡眸與空中的遲離對視,他嘲笑道:“你曾捧在手心當做寶的人會替我聚魂,難不成你還能殺了他不成?”
這句話很管用,趁遲離不留神袁博啟動屋子裡的陣法,招招緻命。
遲離觸不及防被兵器傷到皮肉,他反應過來,這又是袁博的把戲。
遲離冷意貫穿四肢百骸:“交出木雲淩。”
“他已經死了。”陳旻癱坐在地,唇邊血還沒擦幹淨就急着激怒他。
袁博則是好笑道:“你自身都難保還想救他?”
遲離不答話,袁博提醒道:“壓制神官的粉塵沒那麼容易被洗滌,你一路趕來能射出兩箭就已經是極限……”
不等他說完,一記飛镖從遲離身上脫離飛向大門外,活生生斬斷了陣法機關。
遲離超控着螢流旋,上面的力量讓他控制住一把傘刀,上面的刀口脫離傘身,飛奔紮向他們二人。
袁博不可置信看着遲離還有餘力反抗,他咬牙朝外懇切喊了聲:“焉時棄!”
遲離反應慢了,他回首身後空無一人,自知又被耍了。再次回頭,袁博已經丢下陳旻逃了。
陣法被破,遲離滿身戾氣上前,居高臨下踩住陳旻小腿,他蔑視身下的小人,冷冷道:“木雲淩在哪?”
骨頭嘎吱作響,陳旻臉部扭曲,疼的直喊叫,他一時不說遲離腿上的力氣就更重了一分。
“我說!我說!”陳旻嚎叫道:“他跑了!跑了……”
遲離踩在他腿上的力度大了幾分,陳旻為求生一個勁道:“回地下室時他趁我分神之際用利刃與我大戰了一場,在你進來的前一刻就用傳送門跑了!”
這一點陳旻也想不通,被焉時棄擄來的不過是個六歲的毛孩,怎麼會畫傳送門,又怎麼能有這麼高強的戰鬥力,怕遲離不肯信,他連忙将衣袖掀起露出新鮮的螺旋刀口。
陳旻:“這就是他刺的!”
遲離:“他有沒有受傷?”
陳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