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域近乎占了人間一半,分為東西南北四方海域,而東海是蛟龍的地盤,也是這海域的老大。
在那嶄新的記憶裡,雲涵搜尋不到任何有關重華星君葬身的地,他來到了東海,所到之處海族獸少的可憐,能問上話的也寥寥無幾。
路過一個地窩沙土時,聽見了從裡面傳出的恐懼聲。
“我們躲這應當安全了吧?”
“噓,别說話,當心那怪物又要來了。”
“這是誰,看上去奇奇怪怪,怎麼眼睛還是金色的?”
“他怎麼沒尾巴?”
“他會不會是怪物?”
“……别吃我……”
“……”
雲涵掃看周遭沙坑很多,望着他們極為低劣的僞裝,若真有那所謂的怪物出現,一定是一抓一個準。
也難怪東海現身的海族獸少,原來竟是藏起來了。
一道藍光朝雲涵所在方位襲來,他召出命劍不過三招就将偷襲者打的節節敗退。
随後那海族獸被劍架在脖頸處,雲涵居高臨下望着這手下敗将,他冷冷道:“你是誰?”
話音落,原本藏匿在沙坑底的海族獸紛紛不要命似的一擁而出,手舉利器朝雲涵飛奔而來。
畢竟是在東海,此地地形雲涵不熟悉,而這群海族獸顯然是早有準備,被裝置好的海膽四面八方全面向雲涵砸來。
沙坑海草也在這時湧出纏繞上雲涵腰間,他擡劍銀光一閃所有草根被斬落,相鬥過程中分心無暇從後方被一股重力打的向前踉跄一步,定穩身形後那些海膽上裹着的毒液朝他噴射而來,數量不計其數。
雲涵劍柄處被沾染上,待他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毒液順着劍柄鑽進他的指尖,失重感讓他憋住了氣。
而這群戾氣極重的海族獸并未停止攻擊,甚至更變本加厲。
雲涵聚力反抗,腹中翻滾所有器髒幾乎攪了起來,痛的他靠着劍身插入沙坑内,單膝跪了下去。
頭頂上方刺來的利器一陣鋪天蓋地,雲涵越是聚法力升起屏障,内髒攪動的就更明顯,冷汗順着他的臉頰落在泥沙中。
他聽到無數海族獸憤怒喊着:“殺了他!他是怪物!殺了他!”
不止腹部的疼牽扯着雲涵行動,腦中閃過的畫面令他心口處像是爆裂般被擊碎。
被斷刃釘在鳳凰樹上的人,被藤條纏住身體架在半空的人,被楓紅樹葉倒灌穿進他體内的畫面一閃而過,底下的人看他的目光無一不是想要他的命。
一道箭影穿插進被包圍的沙坑,衆多海族獸被這道綠光驅散,領頭者瞧見這箭威力不凡,頓時警惕望着突然出現的男人。
遲離碰上屏障被烈火纏繞,一時間緊緊咬着他的手,遲離皺了皺眉卻沒有要撤開的動作。
雲涵升起的屏障就連遲離也沒辦法強行破開,那雙手被燒的皮開肉綻,看的讓人觸目驚心。
遲離不斷在屏障外輕聲安撫着已經痛的幾乎沒什麼意識的人:“我來了,别怕。”
那股烈火逐漸平息,雲涵被撕扯的心髒沒了知覺,他掀起被汗侵透的眼睫,卷而長的睫毛下金瞳灌滿了霧氣。
在看清遲離的雙手被屏障上的烈火燒的可怕時,他無措撤下法力。
遲離伸手想去擦他眼角劃過的水珠,意識到自己的手全是血污,太髒了,于是不着痕迹換了方向将他從地上扶起。
沙坑内的箭令領頭者再三眨了眼,直至瞧清曾隻能在孟章廟看到的神像真真切切站在這,他才确定了這箭是滅隕,而憑空出現的男人就是那東方神——孟章。
傅羽無聲退縮半步,這樣小的事怎麼可能驚動天庭的孟章,他反應極快,隻不過是換氣的一瞬間就想好了說辭。
“恭迎孟章神君。”傅羽虔誠将雙手放在額前,行了海族的禮。
遲離緊張着懷裡的人,近乎是一大半的神力被毒液攪混,他不斷洗滌着,不過一會兒雲涵沒了失重感。
倆人視線碰上時,莫名讓雲涵忘了身處何境地,隻知一種前所未有的心安,仿若隻要遲離在,他就會無事了。
傅羽說了東海的近況,也說了此次完全是個誤會。
那些動沒動手的海族獸皆在數米開外靜候佳音,一個個探出脖子好奇看着。
“蛟王前些日子斃了命,行宮主人空缺,又恰在這時死了不少海族獸,大家都猜測是不是有什麼怪物潛入了海域,趁着夜深人靜之時伺機而動,這位公子來的蹊跷……”
所以他們将他當做了殺獸不眨眼的怪物,奮力反抗以求自保。
聽到蛟王斃了命,遲離扶着雲涵的手動了動,驚詫莫名:“昀燃死了?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