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是徹底練不成了,成員們先後停住手上的動作,目光炯炯到幾乎要噴出火來的對着那對牽着手想要溜的狗男女施以最高等級的注目禮。
蘇格蘭威士忌一向的人設就是不在意這些的,所以這時也若無其事着對此完全熟視無睹,可朝霧熏就……
她被拉着走的時候笑得滿臉開花,然而臨出門了,卻忽然回頭,對着樂隊成員們露出一個終于得手了的得意笑容來——得意到簡直嚣張。
門關上了,可練習室内依舊沒人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莫西幹頭的貝斯手忽然一臉幻滅地說:“阿蠻哥……我怎麼覺得那麼别扭呢?怎麼那兩個人之間,居然影才是那個獵物?”
阿蠻回過神來,幹咳一聲,努力維持自己隊長的威嚴:“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咱們跟影認識幾年了,你見過哪怕一次他跟女孩子搞暧昧嘛!可熏那個難搞的小丫頭,明顯就是個中好手啊!……算啦,反正男女之間的那點子破事,根本也說不好誰占誰便宜,咱們隻要看好他們,别弄到最後兩人兵刃相向就好了——那兩個可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諸伏景光的公寓布置得很樸素,房間裡看着溫馨,可東西眼見着都已經挺舊了。所以雖然看起來溫馨,可卻無端的給人一種記憶随時間的流逝逐漸褪色的寂寥感。隻從這間小小的公寓裡,朝霧熏也能看出諸伏景光的心逐漸荒蕪的過程。
她原本情緒就沒調整好,現在又被環境引發了大量消極腦補,眼瞧着人就emo了。
諸伏景光進卧室換了身面料柔軟的家居服,沒敢多耽誤趕緊出來,果不其然,客廳中女孩兒的臉上又已經是一副馬上就要哭出來的表情了。于是過去張開手臂,把對他來說實在嬌小的柔軟身體擁入懷中。
朝霧熏有皮膚饑渴症……不,擁抱饑渴症吧,這還是當年萩原研二發現的。
這可真不是件容易被發現的事情,因為她的性格一向要強又乖張,把這一點掩飾得很好,甚至直到現在為止,他們幾個都沒能下定結論——到底她這症狀嚴重到什麼程度呢?還是其實極其輕微?
反正有一點是同期幾人心照不宣的——如果她的情緒糟糕到根本都哄不好了,那就隻需要給個抱抱,過一會兒她自然就好了。
當然了,按她那不容易向人敞開心扉的樣子,也不是誰都能被允許與她肢體接觸的。
萩原研二當年借此逃過一劫,也是因此發現她是個女孩子……然後同期經常膩在一起的幾人也才知道她是個女孩子(ー_ー)!!
當年她的情緒波動起伏特别大,經常就有點克制不住的喜怒無常,折騰起人來簡直喪病……當然後來他們也才知道了原因,女孩子是被那邊組織主動找上“招攬”,而投身公安也隻不過是弱小者對命運的最後反擊……她是被迫去卧底的。
也是因為這樣,前期原本還挺喜歡她的幾人對她的各種作實在無法理解,問她原因她又閉口不言,導緻後期大家對她的印象急轉直下,幾乎到了針鋒相對互相折磨的地步,可等印象再度反轉時,她卻已經離開了這個國家,還是那種,他們甚至都不能打聽消息的離開法。
不過大家也不是全都針對過她的。五人裡,班長是老大哥,總在維護大家之間的關系,大家跟熏之間的關系也是,老在和稀泥;而諸伏景光就是因為生性溫柔了,雖然也覺得那家夥折騰得挺過分的,可因為她那時看起來實在年紀小,而且每次折騰完之後,她自己的情緒也很低落,還是一直都在維護她。
所以幾人對她,尤其是曾經針對過她的那三人,對她都有點說不出口的愧疚,隻看萩原研二的那隻桶就可見一斑。
——那可是她硬逼着,打賭打到兩人都不同程度的腹瀉的地步,也要逼着萩原研二工作之後天天帶着它,而那隻是個認識不到兩個月的小丫頭而已,萩原研二卻直到現在還在用那隻桶……當然,調離爆處班之後,他也不會傻得天天提着它上班了。
那個時候,諸伏景光就是抱抱朝霧熏最多的那個,因為班長是棵有花之草,朝霧熏向來對于這樣的人,不管男女都會刻意地保持距離,所以當時不會跟她針鋒相對的兩個人裡,她想要安慰時都隻會選諸伏景光。
可到現在,四年過去了,兩個人都已經完全長成了成熟的大人,諸伏景光二次發育,長高了十幾公分,身形也因為做了狙擊手的緣故,肩寬腰細,胸膛寬厚,手臂強壯有力。而朝霧熏,當年還不到A的小包子搭配男孩子的調皮搗蛋害得大家硬是都沒發現她的真實性别,可現在,包子出鍋,已經B+了。
所以明明是兩人都很熟悉的姿勢,卻莫名覺得哪裡怪怪的……但其實這一點朝霧熏早就心裡有數,畢竟回來後首次在酒吧街偶遇景光的那回,這女孩兒就被人家一個荷爾蒙滿滿的擁抱弄得紅了半天臉擡不起頭來。話說,今天她的任務可重着呢,可不能那麼沒出息!
諸伏景光半躺在沙發上,背後被沙發靠墊撐着,雙臂抱住身上的女孩。而朝霧熏則整個趴在了他的胸口,頭靠在他的頸側肩窩,手搭在他的胸膛上。
兩人都一動不動,就像當初。可兩人的表情卻都不太自然,感覺上好像哪裡有不對一樣。
朝霧熏覺得渾身上下都有些不自在,根本無法像昨天靠在降谷零懷裡那樣專心汲取抱抱傳遞來的力量。
為了不讓對方感到不自在,她努力忍着不動,可到底是忍不了多久的,好一會兒之後,女孩兒終于還是挫敗地擡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