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霧熏是有波本公寓的鑰匙的——風見裕也都有,她怎麼可能沒有?
所以盡管這時時候尚早,公寓裡沒有人在,她還是自顧開了門進去等着。
進去之後熟門熟路地沖到廚房打開冰箱搜羅了一圈,翻出幾樣飲料零食,抱着來到起居室的茶幾前,放下東西就翻身躺在了沙發上。
——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那種。
隻不過剛剛打開一瓶飲料喝了兩口,女孩兒就皺起了眉頭。
倒不是那飲料多難喝了,這東西波本自己從來不碰,之所以會出現在他的公寓冰箱裡,完全就是專門為她準備的,所以理所當然的,波本冰箱裡的飲料跟小零食,全都是合她口味的品種。
女孩兒之所以會皺眉頭,是因為她敏銳地感覺到了令人不适的被監視感。
這是直覺,是這個身體在幾年殺手生涯中培養出來的敏銳第六感,是不用任何證據佐證也會讓她完全相信的東西。
于是她轉了轉眼珠子,放下喝了兩口的飲料瓶,站起來走到窗前,直接拉上了簾子。
——幹嘛呀!她現在可是尊尼獲加!是在組織挂了号的好吧!而且那個不知道是不是組織Boss的老家夥在當面八卦她跟波本的時候,她也很不要臉地表示了,波本和蘇格蘭,這兩個男人她一個都不會放手,甚至不惜為了他們而心甘情願地進入組織。
所以,這樣的尊尼獲加,會瞞着蘇格蘭,獨自出現在波本的公寓裡,又是什麼值得奇怪的事情了?
那麼,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到,她獨自一人來波本這裡,是想要幹什麼的組織成員,看到她拉窗簾的舉動,腦子裡隻會瞬間塞滿黃色廢料,而不會起更多其他的懷疑。
事實也确實如此,蹲守在波本公寓斜對面的組織成員,一看見那個,在組織的小道消息裡都傳瘋了的女人,一身慵懶地拉上了窗簾,嘴裡就不由啧啧:“真可惜啊,哪怕這并不是組織想要的情報,可我還真的想看看現場啧啧……肯定比那小電影精彩。”
——不管怎麼說,這女人都是能逼得組織行動組與情報組兩位大佬各退一步聯手保她的傳奇海王,她與現階段已經成為情報組核心大佬的波本獨處……啧啧,想看!
當然了,更想看的是這倆獨處然後被現階段已經成為行動組一哥的蘇格蘭捉奸在床的現場……隻不過那種場面估計很難看到,隻能停留在想象中了,畢竟,波本是位情報大佬,他就算真的背地裡偷了尊尼獲加,又怎麼可能叫蘇格蘭發現?
這麼想着,那位組織成員越覺得不甘,幹脆對着緊閉的窗簾架起了攝像機……
拉好窗簾之後,朝霧熏想起了剛剛進門時破壞掉的不止一個保險措施,就在雲電腦上給自己上司留了個言。
不過她其實對這句留言能否被上司看到沒抱太大的希望,因為就她掌握的情報,琴酒與波本都在被嚴密地監視中。
嚴密到什麼地步呢?——他們現在所在的,原朗姆的老巢裡,居然布滿了攝像頭,幾乎達到了全覆蓋無死角的地步,而這些攝像頭獲取的數據并未連接外網,是内部服務器單獨存儲,可想都知道,這些數據,組織Boss絕對有調取的權限。
在這種情況下,哪怕他們有絕對隐秘的雲電腦用來傳遞情報,可現實是,波本很難找機會登錄雲電腦,而琴酒手機上的備忘錄也是同理,他很難找到機會在上面打字傳遞情報。
所以,因仍然能感受到清晰的被監視感,導緻保險起見完全不敢處理什麼正事,隻翹着腳躺在沙發上刷動漫的朝霧熏,會猝不及防就被一把槍指住,就也完全不是什麼令她吃驚的事情了。
女孩兒特别淡定地擡起眼睛,正對上波本那驚訝到睜大的灰紫色眼睛,她若無其事地沖他一笑:“怎麼樣?驚喜嗎?”
而波本的反應令她心下一驚。
淺金色發的男人略有些狼狽地後退兩步,慌手慌腳地收起了槍,整個人卻都避開了女孩兒的注視,身體貼靠在玄關的櫃子後面,重重喘了兩聲,猶豫一會兒之後終于開口時,能聽出聲音的緊繃。
男人的語聲低沉還略帶些沙啞,說話的語氣近乎于呻/吟:“……熏,你真不該獨自出現在我這裡。”
女孩兒沉默一會兒,終于緩緩勾起唇角,露出個勾人的笑:“受不了的話,就趕緊跟蘇格蘭商量好。我之前就說過了,不是嗎?”
她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姿态妖娆地走到了玄關,媚态橫生地站在波本面前,離他的胸膛隻有一拳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