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時已經是夜裡了,可蘇格蘭威士忌在猶豫半晌後還是給自己不久前才重逢的幼時好友打了電話。」
「“喂?透?”打過招呼之後他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于是再次尴尬地沉默下去。」
「對面的淺金色發男人十分迅速地合上處理了一半公安文件的筆記本電腦,腦袋夾住手機,聲音平穩地追問道:“怎麼了?小光?”」
「“……”電話這邊,男人張開嘴又合上,張開又合上,十分懊惱地發現他是真的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說,隻能挫敗地歎了口氣。」
「那邊淺金色發男人卻很明白他的狀态,于是心領神會:“那我們去酒吧坐坐?”」
「……然後兩人又回到了最初的那個酒吧。」
「蘇格蘭威士忌毫不掩飾自己的心事重重,他的表情甚至有些沮喪。」
「淺金色發男人有點在意:“怎麼了小光?就算又因為說錯話了惹了人不高興,也不至于這麼沮喪吧?那種事情你不是經常經曆嘛。”」
「聽到這話貓眼男人更加沮喪了,他甚至連貓眼的眼角都有些耷拉下來:“可她是不一樣的……透,我幹了特别混蛋的事情。”」
「聽到這話,淺金色發男人的灰紫色眼眸隐蔽地閃了閃,于是故作好奇地問道:“她?女孩子嘛?是你喜歡的女孩子?同樣也是組織的人嘛?”」
「貓眼男人郁悶地歎了口氣:“是不是我喜歡的人……這一點原本我也不确定,畢竟她是我第一個也是唯一擁有過的女孩子,所以有事沒事的總是想她也并不稀奇嘛,對吧?然後那麼久沒聯系了,她忽然出現在我面前,我覺得驚喜又不敢置信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對吧?可她剛剛以決絕的姿态對我說,她會立刻買票離開日本……那一刻我的心就像被生生挖出來了一樣,疼得我眼前發黑。”」
「淺金色發男人歎了口氣,眼神裡有點心疼地看着自己失聯了無數年的幼時好友:“……這很明顯,你是愛她的。”這麼說着他的情緒就有些不穩:“可惡!那時候我再仔細點就好了,哪怕跟你一起被組織收進來呢?至少有我陪着,你的失語症不會那麼多年都不好,甚至還越發嚴重了,差點就發展成自閉症。就因為這可惡的症狀,小光你明明那麼溫柔,卻總是做出不合時宜的事情來,傷人傷己。”」
「貓眼男人卻不以為意:“我倒覺得現在這樣就挺好。透,你不知道,組織的少年訓練營裡,是有厮殺考核的,我可不想跟你以命相搏……那裡的教官最喜歡看搭檔互撕了。”」
「淺金色發男人唇角勾起,扯出一點笑來,眸子裡卻燃起了熊熊烈火,但轉眼這烈火就被壓了下去,轉而是對自己幼時好友的滿滿心疼。」
「知道已經發生的事情無法挽回,他無聲地深呼吸一下,就幹脆轉移了話題:“那麼,要不要跟我說一下那個女孩兒?”」
「貓眼男人垂了眸子,略做思考,很快就有選擇地描述起來。」
「“她啊,是我出意大利任務的時候認識的,應該是個黑手/黨。那時候我奉命保護朗姆去與意大利G組織那邊溝通合作的事,在一個晚宴上就遇見了她。”」
「“感覺她的身份有問題,因為言語中總好像在打探什麼,不過很快她就放棄了打探……”說到這裡,這個已經二十三歲卻看起來還很青澀的大男孩忽然有點不好意思:“總之……我們在一起了。”」
「波本:……」
「淺金色發男人表情鎮定地喝了一口酒——總之什麼的,真的包含好多東西啊。」
「“說真的,那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一段時間了,比終于報了仇的時候感覺還要好,要好無數倍——透,不知道為什麼,在那個當着我的面殺掉了我父母的神經病終于徹底受不住折磨,無比痛苦地死去的時候,我并沒想象中的開心呢,反而……總之其實心情并不太好,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貓眼男人眼神迷茫,說了不止一遍“不知道為什麼”他自己都沒發現,這讓淺金色發男人心中的怒火更加高漲,當然,也更加心疼自己的幼時好友了。」
「于是他有意岔開話題:“然後呢?你們之後沒在一起?”」
「貓眼男人一下子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語氣複雜地說:“後來有一天,她忽然約我出去,說了好多牛頭不對馬嘴的莫名其妙的話,然後一槍打入了我的心髒……與主動脈血管之間那小小的空隙,打出一個避開要害的穿透傷,造成了當時我的假死。”」
「淺金色發男人側過頭看了看幼時好友的表情,明白這事絕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
「果然,貓眼男人歎了口氣:“當時我很想不通,也很有些傷心,偏偏那件事情之後她就順理成章地跟我斷了聯系。不過之後又發生了一些事情,讓我覺得……如果她當時不那麼做的話,有可能我會真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