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突然傳來秋雨詢問的聲音,房間内的兩人對視,寶石率先無辜的移開視線,【你額娘送的東西,你看我幹什麼?】
“對哦,”舒禾擡手拍了拍額頭,有被剛才的自己蠢到,清了清嗓子揚聲道:“額娘可有交代什麼?”
“回格格,夫人并沒有交代什麼。”
沒有交代什麼就好辦了,“直接送到庫裡面,收好。”
“是。”
與此同時,皇宮南三所内,胤褆正焦急的在書房内走來走去,時不時停下往門口張望一眼。
直到一聲吱呀聲響起,門被打開,一個身材矮小的小太監從門外鑽進來,胤褆才停下剛才堪稱失态的舉動。
三兩步走到門口,抓住來人的胳膊問道:“怎麼樣,東西送過去了嗎?”
被抓住的正是胤褆貼身侍候的太監李闊,今天奉了胤褆的意思出了趟宮,往外邊送了點東西。
現如今聽到胤褆的問話,也不耽擱,當即道:“回主子的話,送過去了。”
聞言,胤褆下意識的松了一口氣,下一秒又不相信的問了句:“确定真的送過去?”
“确定……”
“那她收到東西時什麼表情?”
“啊?”完全沒想到胤褆會問這個問題的李闊一臉呆滞地看着胤褆,“主……主子,我把東西送給管家的就回來了,沒……沒見到福晉人。”
“廢物!這點小事都幹不好,我要你有什麼用!”胤褆擡腳就想踹,想到什麼,又停下動作,一甩袖子,憤憤道:“滾!這半個月别出現在我面前。”
“是,奴才這就下去。”
“等等!”
李闊停下離開的腳步,疑惑回頭,“主子?”
“你明天再出去一趟,我這還有些東西不想要了。”
想到今天送出去的好東西,再看看一臉口是心非的主子,李闊表示非常心累。
最後在胤褆許久沒得到回應逐漸疑惑的眼神,憋屈了應了聲:“……是。”
在胤褆堅持下,直到五月十八大婚前一天曬妝,舒禾都沒有間斷的每天收到禮物。
舒禾多次收到額娘派人送來的禮物,每次還都沒有隻言片語。
時間久了,自是疑心送禮物之人是誰,拜托寶石查了一下後,倒是知道了送禮物的是誰。
也通過前來送禮物的李闊送過幾次回禮,多是些荷包、手帕之類的東西,而這些回禮,無一不被胤褆穩妥的放好。
有次去給惠妃請安時,不小心手帕漏了一角出來,恰好被惠妃看了個正着,又是引起惠妃對胤褆的一番調侃不提。
曬妝那日,擡嫁妝的隊伍前腳進了午門,後腳的還沒有從尚書府裡面出來,看的圍觀的百姓又是一陣唏噓。
“這嫁妝看上去就知道值不少錢,可真是氣派啊,便宜大哥了。”
“九哥,你這話讓大哥聽到了,他一定會揍你的。”
“蠢貨,我是看準了大哥不在才說的。”胤禟揚了揚下巴,配上他那雙顧盼生姿的狐狸眼,一派傲嬌模樣。
看的是個顔控的胤誐一陣花癡,根本就不管胤禟剛剛罵了他蠢,隻一個勁的點頭。
兩人在這說悄悄話的身影胤褆自然是看見了,隻是他正忙着嘲諷太子,沒空搭理他們兩個罷了。
“說來也是高興,爺這明天就要經曆人生三大喜事之一了,哎呀,忘了太子還沒有經曆過,哈哈哈哈——”
聽着胤褆嚣張的笑聲,胤礽攥緊拳頭,深吸一口氣,默念胤褆就是個蠢貨、以及皇阿瑪喜歡兄友弟恭三遍後,才堪堪壓下心口的火氣,扯出一個笑來。
“大哥說的哪裡話,大哥都沒有經曆過的事,我這當弟弟的自然是不好僭越,隻是……”
胤礽看了看周圍圍觀的人,湊近胤褆耳語道:“隻是大哥,你這連個侍妾、通房都沒有,當真知道該怎麼經曆這一喜嗎?”
“你!”
看着胤褆指着自己的手指,胤礽惡劣一笑,擡手将胤褆的手指按下,輕聲細語道:“大哥,手指對着人到底不禮貌,雖然我不介意,但别人可未必不介意啊。”
随着胤礽的話音落下,胤褆不受控制的想到了那些總愛窺探皇家小事,打報告,想要激怒皇阿瑪以死明志的史官們。
瞪了一眼笑得得意洋洋的太子,一甩袖應付其他兄弟去了。
被留下的胤禩尴尬對胤礽和胤禛笑笑,追着大阿哥的背影走了。
看着像胤褆跟班一樣的胤禩,胤礽眼神裡面充滿了不解,扭頭朝一邊的胤禛問道:“你說,老八一個皇阿哥,混成這樣,圖什麼?”
“這……弟弟不知。”胤禛低下頭,還能為什麼,當然是為了在這捧高踩低的皇宮活得好。
日照高懸之時,整整一百一十八擡嫁妝搬運完畢,在這不大的南三所裡面堆成了一座座小山。
最上層的箱子蓋子大開,透過打開的蓋子,能夠看到裡面閃着光澤的各色金銀珠寶以及绫羅綢緞。
這一幕,看得從生下來就沒有見過這場景的衆阿哥暗自心驚,他們是真沒想到,聚一個福晉這麼大陣仗。
更沒想到,從貧困到暴富隻差一個娶福晉。
雖然明面上嫁妝隻屬于女方,但衆阿哥中也不乏有那心眼子靈活的。
譬如九阿哥胤禟,已經盤算好了,他要娶一個巨有錢的媳婦,然後他們夫妻兩個一起經商,把這個巨有錢變成巨巨巨有錢,成為大清朝的第一首富!
甭管心裡面怎麼想,明面上南三所内卻是靜了好一會才有斷斷續續的說話聲。
日落後,各主子都回去休息了,白天隐匿了一天的宮女和太監開始加班加點的擡嫁妝,勢必要在明天之前把這南三所收拾出來,好擺放第二天成親要用的東西。
要說這些嫁妝單單放到庫房肯定是放不下的,放到哪還是個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