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第三節課下課時池暮垂着眼走進班級。
“你不是請假到下午嗎?這連中午都沒到。”徐雯邊吧唧吧唧啃辣條邊問。
“我退燒了。38度。”池暮的聲音有些啞,眼底還有血絲,整個人比平時憔悴的不止一星半點顯得更加柔弱讓人心疼,“徐雯,語文筆記可以借我抄嗎?”
“你家管38度叫退燒?”徐雯準備去拿語文書,“愛學習也不能不注意身體。”
“啪”一聲。一本被保管的極其幹淨地語文書被放到池暮跟前,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筆記,而語文書地主人正在尋找早上另外兩科的書。
“謝謝,我用徐雯的就好。”池暮将書推回白朝桌面上,好看的手背上是異常醒目且吓人的青紫。
白朝的目光在他手背上停留一瞬,随後移到被推回來的書上表情冷冰冰地。
冷風吹過,池暮忍不住偏開頭咳嗽:“咳咳咳!咳咳…”
白朝目光移向池暮,順着對方白皙的脖頸往下可以看到隐約藏在衛衣下的鎖骨再往下還能隐約看到一小節繃帶。
徐雯随手拿過白朝桌面上的保溫杯:“來喝點水。”
白朝伸手想攔但沒攔住。
“咳咳!”池暮喝下後咳的更加厲害了,“這…咳咳!這是什麼?”
徐雯愣愣看着手裡的保溫杯,白朝輕輕給池暮拍背并給兩人解惑:“啤酒,冰的。”
“啤酒放保溫杯?你牛逼…”
“給陸澤帶的。”
池暮擰開自己的水喝了一小口,緩過勁來後眼眶都咳的有些紅:“原來酒是這個味道,看來我酒量還不錯。”
“話都多了。”徐雯看着清醒着卻明顯話多起來的池暮,“啧啧啧你酒量還不行,跟白朝差不多。”
“你怎麼知道?”池暮好奇詢問。
“和他喝過。”徐雯似乎想到什麼有趣的事邊笑邊道,“白朝喝酒一杯話多,兩杯話少,三杯走路開始飄,四杯眼神不太好,五杯低頭就能倒。”
“五杯倒?”
“差不多。”徐雯撇了白朝一眼,“不過他酒品不錯,喝醉後不吵不鬧就一個人待在角落。”
“誰跟你一樣。喝上頭了能一腳踩着桌子一腳踏進火鍋裡。”白朝吐槽道,“要不是死煙鬼拉着,你的腳已經7分的熟了。”
“那是意外!”
“那上次掉魚塘裡也是?”
“對!”
“抱着煙鬼大腿唱好漢歌也是?”
“有意見?”
白朝無語。
池暮把保溫杯還給白朝,聽着兩人的拌嘴。
“不和你說了,絕交!”徐雯轉過身單方面決定絕交五分鐘。
池暮看向得意洋洋的白朝低聲道:“陸澤那邊我去說吧,杯子回頭我給你洗洗,沒經過你同意就喝真的不好意思。”
“閉嘴。”白朝拿過保溫杯把裡面剩餘的酒一飲而盡,“話真多。”
“多嗎?”池暮感覺自己沒有絲毫異常,“我平時不這樣嗎?”
白朝搖頭。
“對了,白朝我不是不想用你的筆記,隻是相比于你我和徐雯更熟。”池暮發現白朝偷偷把語文書收回去,“等我和你熟了我就找你借。”
“閉嘴。”白朝終于體會到酒後吐真言有多膈應人了,“一口酒就醉醺醺的。别給老師發現了。”
“而且。”池暮油鹽不進,邊補筆記邊解釋道,“我暫時抄不了那麼多筆記,看着就累,你寫了好久吧?”
白朝反應平平:“五分鐘。”
池暮放下筆從口袋裡掏出一顆大白兔,“給你。”
白朝看眼糖,又看眼他:“你哄小孩呐?”
“嗯。”
“白朝你知道你現在看我的這個表情有多欠嗎?”徐雯本來想把剩下兩科的書遞給池暮,沒想到就這麼與白朝對上視了,“有一種小三占着寵愛在正宮面前嘚瑟的感覺。”
“滾。”
最後一節是物理課。物理老師是少有的教理科的女老師,年輕微胖帶着一副黑框眼鏡,教的很好也很負責但相應的對學生的要求又高又嚴被戲稱為“武則天”。
“來!書都收起來,小測。考知識點。”武則天掏出“小蜜蜂”帶上,調整好話筒位置,順手拍醒講台邊睡到流口水的唐梓熙并拿走他的物理書,“拿張紙,别作弊。學是學你自己的,騙我可沒有任何意義。”
池暮的物理是弱項。平時複習後還能應對的小測卻因為發燒和酒精的雙重作用下完全無法及時反應耳邊老師飛快的語速,問題像塗了潤滑劑般從右耳劃進又從左耳劃出,池暮甚至想不起來老師前一秒說了什麼。
“場強公式。”武則天的話劃過耳邊。白朝注意到身邊人的異樣,偷偷查看對方桌面上的作業紙,平時就算池暮完全沒複習也不至于寫出“E is 場強”,這物理不物理,英語不英語,語文不語文的“三不沾”公式。
“這些知識點都是基礎,沒有80分的都給我抄三遍知識點,然後來找我背。”武則天邊說邊往班裡幾個經常作弊的學生旁邊湊,“别想着作弊,給自己一個發現不足的機會。”
白朝看着完全不注意自己這邊的老師,悄悄将自己作業紙上的答案往池暮的方向移。
池暮微微偏頭,目光雖然落在白朝的答案上但一時對不上焦,顯得有些呆。
對方紙上的字迹大方端莊和自己小巧秀氣的字迹截然不同,像飛鳥展翅于紙上但又被作業紙上的線條框起來成為籠中鳥。
“還有兩題就結束了。”白朝注意着老師的位置,低聲提醒。
池暮的目光暗淡但還是低聲感謝,并不打算抄寫。
“啧…”白朝奪過他的筆和紙,模仿着池暮的字迹飛快“僞造”一張小測,填寫好池暮的名字連着自己的一份一起交給許林後才道:“回去找我背。”
池暮一愣随即露出一絲笑意回應:“好!謝謝。”
“還要抄我的筆記。”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