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像是此刻才意識到面前表情淡漠的男人的恐怖,她渾身止不住的打顫,不知道是眼睛的疼痛導緻還是因為恐懼充斥了她渾身。
“你抖什麼?”許陌棠的聲音如是惡魔從地獄踏出般,“你不是很想抓住我的軟肋麼?你成功了,為什麼還要害怕呢?”
容不得女孩回答,許陌棠握着的那枚匕首再次出現在女孩眼前,女孩倉皇捂住自己的眼睛,卻不料匕首的碎片滑落在她臉上。
傷疤一條條的誕生,女孩控制不住的哭泣,可面前的男人卻生不出一絲一毫的心軟。
見刀片不再掉落在自己臉上,女孩顫抖的移開手,才發覺那些刀片全部都是被許陌棠捏碎的匕首碎片。
與她自己臉上血液混合的不止她自己的血液,更有許陌棠碾碎匕首時流出的血液。
“别哭啊,我見不得小孩子哭。”
女孩的哭聲一頓,她欣喜的擡頭去看許陌棠,似乎可能斷定許陌棠的這句話是她心疼不忍的表現。
可是她想錯了,女孩擡頭看見的仍是一張冷冰冰的臉,仔細回味才發覺剛才的那句話同樣是冰冷的,冰冷刺骨。
“可是……你是讓小孩哭的人,不是哭的小孩。”
女孩一時間沒有摸清楚許陌棠的話是什麼意思,直到她發現許陌棠的目光一直都是看向十字架的,從未改變過。
女孩一時語塞,可更多的确實對自己的擔憂,憑借她的實力,她自己心裡清楚她不可能戰勝面前這個男人,即便白發男人告訴他NO.1已身死。
見許陌棠久久沒有動作,女孩以為他要放過自己時,許陌棠開口了:“你說……我應該怎麼折磨你?”
“是堆滿灰塵永不見光的地下室?”
“灼熱刺股的火海?”
“鞭子帶來的皮開肉綻?”
“亦或是……”
不等許陌棠繼續說下去,許陌棠的手便莫名生出一團烈火,烈火不斷燃燒着,不知道是在焚燒許陌棠還是女孩。
許陌棠甚至連眼神都沒有分給手上的火焰一眼,隻有女孩的驚叫與灼燒感告訴他,此刻他的手上有一團無名火。
“NO.1閣下。”一個男人的聲音從許陌棠身後響起。
許陌棠站在十字架的正前方,他的身影在光影中意外顯得格外孤獨。
他沒有回頭去看,不去理會那個男人的話語,同樣不理會被她掐住脖子的女孩。他隻是目光直直地盯着那個十字架,仿佛整個世界都已消失,隻剩下他與眼前有着明顯焚燒痕迹的十字架。
事實也的确如此,聞淮要下來陪自己了,對于許陌棠而言,這何嘗不是一種不如世界毀滅的感覺。
他的小淮還那麼小,那麼乖,那麼苦……
四年後的他,也不過去區區19歲而已,而他的命運卻已被安排,那是地獄的死神提前送上了死亡通知書。
許陌棠他好似在這錯覺中看見了聞淮的身影,可惜那抹身影逐漸模糊下去,是他的淚水滴落,伴随着血液的湧出。
血液似乎比淚水先一步到達,再通知他,此刻的他也是身隕。
看不清的人,流着血淚的他,似乎命運就喜歡開這種玩笑,讓人苦不堪言。
總有人哭着哭着就笑了,笑得卻比哭還難看。
周邊的人都不知NO.1怎麼了,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阻止許陌棠此刻的動作,他們隻敢在一旁手足無措的看着。
“NO.1閣下。”
許陌棠終于有所松動,他淡漠的瞥了一眼脖子被烈火焚燒成焦炭色澤的女孩,随即看了眼自己的手,整個手都被烈火焚燒殆盡,表面的皮膚已經不複存在,隻剩下一個焦黑的手骨。
即便如此,他的神情依舊,仿佛這一切不過是微不足道的皮肉之苦。
随着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是許陌棠不帶絲毫情緒的話語:“既然你稱呼我一聲閣下,不跪是不是難以掩藏你的罪惡。”
“自然,”白發男人不惱,乖順的跪在許陌棠面前,“畢竟……您是神啊。”
許陌棠全然沒有被男人的話語打動,他仍是一副淡漠的模樣望着眼前的白發男人,他說:“可你曾想過,我不是正位。”
白發男人身體微微一震,似乎腦海中還沒有反應過來許陌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未等他想明白,許陌棠的聲音再次響起,如同來自地獄的低語:“我為反位,為邪性,是邪神的代表,更是邪神本身。”
他的聲音在廢墟之上回蕩,傳入在場所有人的耳畔,白發男人擡起頭,從他的眼神中一時間竟看出了錯愕。
“……邪神?”白發男人喃喃自語,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您是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