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网

繁體版 簡體版
恋上你看书网 > 師尊今天又擺爛了嗎 > 第57章 穿褲子洗澡

第57章 穿褲子洗澡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是夜,在唐雲意在做出改變他人生的一個重大決定的時候,他沉思了很久。這孩子其實算是在振鹭山的象牙塔裡被關得太久了,首先他對燕應歎這個修真界人人喊打的魔頭還留存着一絲半毫的希望不說,在很多事情上他自己也下不了抉擇。不過這也怪不得他,他才十六歲——每天幹的事情就是讀書練武養王八,再不濟聽聽師兄師姐講講遊曆江湖的故事,在花嶺鎮之前,他甚至還沒有離開過振鹭山去過哪裡呢。

而燕應歎呢,如他所說,算不得什麼好人。如果柳輕绮和逍影門長老的談話叫唐雲意聽見了,他就絕對不會還對燕應歎抱有“他在開玩笑”之類的期望。前文曾提到多次的修真界大戰,實則就是燕應歎一把火引起的,誰也不知道他究竟為什麼要集結魔教教衆突然攻擊白華門并且大肆屠戮,正如無人知道這個燕應歎到底是從哪個石頭縫裡蹦出來、又最終神隕身消去了何處一樣,又如他究竟是如何逃脫捕殺落足于花嶺鎮,這一切都是未知的訊息。

而現在,最重要的話題就落在了唐雲意到底是否要聽從燕應歎的命令這個問題上。

他雖然沒怎麼經曆過人情世故,但是“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他還是懂的。更何況是燕應歎——在唐雲意這種沒經曆過世事的小輩眼裡,燕應歎就算是在他面前喝人血啖人肉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人總是不自覺将危險的東西妖魔化,而很明顯在這一刻燕應歎就成了那個危險的東西:他那毒不知是大是小、是輕是重,隻說一手由他研制、也由他掌控,所以唐雲意的命從花嶺鎮時便一直托付到了他人的手裡,隻是……

誰知道他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唐雲意一頭紮在床上,腿還吓得發軟,頭腦暈暈乎乎的,耳邊卻一直回蕩着燕應歎不久前的言語。這人表面上看着慈眉善目,掀開溫和的外皮,内裡便是一匹如唐雲意初見時那般的傷痕累累的豺狼虎豹,一杯茶送到唐雲意面前,像是從頭到腳将全身燙了個透透徹徹,又像是一口灌到喉管裡,心肝脾肺腎登時比着賽似的拐着彎的疼,猛地一下便叫人原本亂如一團破抹布的心緒驟然硬邦邦扯成一條直線:

“這個毒你們振鹭山查不出來才是常态,我做的毒,要是能這麼輕易讓你們就查出來,那我也不至于成你們修真界這麼多年的,‘噩夢’。”說到“噩夢”一詞,燕應歎頓了一頓,随即換上了一副意味不明的微微笑着的神情,“我保你一條命,隻是你也得替我做件事,将你所能知道的一切,你師兄、柳輕绮、振鹭山、修真界……所能知道的一切,都通通告訴我。你可以不知道,但是别想着隐瞞,我随時随地都可以監視你,小兄弟,隻要我想,你就完全不可能逃出我的監控……我需要做事,并且需要你的幫助,唐少俠,你早晚有一天是要給人打工的,給修真界打工或是給我魔教打工都一樣,不丢人。”

不丢人?好一個不丢人!給修真界打工,充其量不過就是被無心人嘴兩句,說些“名門大派出來也照舊要給客棧洗碗刷盤子”雲雲,再宣揚些練武修真無用論,反正近些年來修真的越來越多,修真界也沒那麼多崗位可供就業,要真是去刷盤子,也沒什麼,職業無高低貴賤嘛。

可要是去給魔教打工,那可真就是把自己臉撕爛了往地下一扔,再啪啪跺上兩腳,順手撒上兩把藤椒,直将臉上一切毛孔都給侵蝕幹淨了才算事。唐雲意一想到這場景,就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疼,活像是人家拿了塊炭過來煎他的臉,随便丢上兩顆菜就能涮火鍋。他又想起自己那時候實在沒敢問出口的話來:

“你真的給我師尊下毒了嗎?你之前喊的那麼親密,還說我師尊将要死了,這些都是真的嗎?”

而他之所以沒問,一方面是不敢,生怕燕應歎突然喜怒無常,覺得他話太多太煩人一刀砍了一了百了,另一方面又是覺得沒必要,燕應歎既然能在他身上下毒,又如何不能在多年前的柳輕绮身上下毒?說是提醒柳輕绮,說不準隻是他自導自演的一場鬧劇,一個陰謀。唐雲意想明白了這一層,更沒有了質問燕應歎的勇氣,事已至此,毒都下了,還問他有什麼用?

由是如此,自打唐雲意被燕應歎重新拎着領子送回了客棧,就蹲在床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心裡吓得要死,可那點獨屬于少年的天真爛漫由讓他不由對任何事情都抱有一絲“尚未如此”的希望,燕應歎要求他不能告訴任何人,又要求他必須給自己提供情報,這不是強買強賣是什麼?逼着人當叛徒!他隻是當時善心一發給燕應歎簡單止血包紮了一下,卻捅出來這麼大的簍子,唐雲意欲哭無淚,隻覺得自己真是好心沒好報,又覺得是命運不公、蒼天無眼,這麼個事怎麼就讓他碰上了呢?

可如若真的不告訴師門……

唐雲意想着想着,就打了個寒顫。告訴師兄和師尊的結果看起來非常恐怖,而如果真的閉口不言、就這樣乖乖地替燕應歎辦事,似乎也好不到哪去。他從小在振鹭山長大,接受的是正統教育,根正苗紅的,從來沒幹過什麼出格的事,連課都沒逃過幾回。幹過的最惡劣的違紀行為就是早上睡過了直接忘了早課,被柳輕绮提着雞毛撣子千裡迢迢殺過去,一睜眼就發現自己倒挂在門框上,整個振鹭山都從頭到腳換了個方向。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什麼可指摘的了,十五六歲的少年本就調皮搗蛋又一心向學,每天想的就是如何耍點小手段熬過小測,或者是怎麼在大師兄手底下堅持三招。讓他這三腳貓功夫去跟燕應歎碰一碰,怎麼看都是異想天開,可倘若就這樣抖抖索索地屈服了,雖然看起來暫時安全,然而在那遙遠的、不知結局究竟為何的未來,一想到自己被修真界指着鼻梁一人一口大呸特呸的場景,唐雲意身上驟然一抖,猛地拉起被子來罩住了自己的頭,無聲地哀嚎起來。

他不由地悲壯地想,不,就算是死在燕應歎的手裡,也不能死在悠悠衆人之口,一旦經由世人着筆寫下這段經曆,就再也不能翻身……

想明白這一層,唐雲意一咬牙,決心不再猶豫,啪地一下從床上跳起來,跑到桌子前面,展開一張宣紙,摸出一支毛筆來。那筆尖火急火燎地吸飽了墨,懸在紙上正欲落筆,卻最終還是猶豫起來。燕應歎笑吟吟的警告回蕩在腦中,聲音一響,便震得他冷汗直冒,雙腿一個勁兒地打顫。心髒怦怦亂跳,幾乎将要沖破胸腔,連同着五髒六腑也似乎一同在肚子裡橫沖直撞,在那一瞬,極度地緊張竟然讓唐雲意産生了些許想要嘔吐的意願。窗戶被他緊緊鎖死了,屋内寂靜而清冷無聲,除卻他再無一人,門外也已經安靜下來,想必方濯門前的熱鬧也已經消散了不少,唐雲意坐在桌前,握着筆的手緊了又松,松了又緊,最後一閉眼,将筆摔在桌上,跪坐在原地,就勢脫掉了上衣。

方濯正在屋中換最後一次紗布。此時天色已晚,将到要休息的時候,他和好幾個同門在屋内縮了一下午,等到廖岑寒那顆腦袋終于探進來、帶着疲憊不堪的神色告訴他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的時候,屋内才終于松了口氣。先走的是裴安之,他急着回去保養他的琵琶,在他出去的瞬間門外還傳來一陣不小的騷動,隻是裴安之反應很快,用身體擋住門口,反手一把關了門,便将那聲色完完全全地阻隔開來。

顧清霁性情細緻,那帶血的紗布落在她的掌心之中,也如捧了一隻白鴿一般輕盈,輕飄飄地将沒有用了的紗布丢到紙簍裡,又從君守月手中取走另一張,一邊包紮一邊細聲細氣地囑咐道:

“一定要記得大夫說的,近幾日傷口不要碰水,每天到了時間換紗布換藥,别因為嫌麻煩就漏掉那麼一次兩次。手這個東西不同其他,寫字、提物、練劍都用得着,務必要養好了。這回是回風門的師妹師弟們不在,在的話不知道還得怎麼說你,切磋事小,保護好自己才是正事,下次可不許這樣了。”

“多謝師姐,”方濯聽這種話聽了一下午,幾個人輪番着打着轉說,聽得耳朵起繭子,但到底還是接了這份同門好意,“這次是情況特殊,保證絕對沒有下次。”

君守月說:“你每年保證三百次,沒一次見你遵守了!”

方濯便隻是笑,不對此做什麼解釋。留在這兒的多是幾個師姐師妹,見他沒什麼事了,又正巧值堵截方濯今日高峰已過,紛紛囑咐了兩句,便前後出了門離開。君守月是最後走的,走時,方濯還托她幫忙去看眼柳輕绮的情況,君守月一口應了,不多時回來,帶來的卻不是柳輕绮的回應,而是唐雲意喊他過去幫忙的消息。

“幫忙?”方濯一愣,“他、他有什麼忙可我幫?”

“他是這麼說的,說很急呢,還說為什麼二師兄還沒回來。”君守月說,“你趕緊去看看吧,說不定真是什麼急事,三師兄一下午沒來,保不齊就是被絆住了。”

“師尊也一下午沒來,”方濯說,“我看就是他們嫌門口人太多,又不願意走動,所以找借口喊我去。”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