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類誘騙至不在星艦巡邏範圍之内的、邊角的矮小的行星,困住,進行為期一周的大屠殺。
“人類人口的99%死亡于那顆星球,隻剩下輕易不會現身的高層領袖、科研人員、孕婦、幼兒。”
“就是這樣。”佰圖斯平靜地說,“并且,另我們困惑的是,洩露星艦巡邏範圍的,還是人類。”
“他,或者她,被那些參與屠殺的種族保護着,持續透露着我們當初的一系列弱點,間歇性關閉總閘,讓所有智械停擺,一點點摧毀殘存人類。”
“直到最後一個嬰兒死亡——圖靈從總閘洩露的一飛安電中盡全力逃出,但并沒有趕到。”
佰圖斯說,“這就是全部了。”
沈白停了一會,張開雙手抱住面無表情的紫發智械,将臉埋進他的懷裡。
佰圖斯停下腳步,低着頭看向懷中團成一團的幼崽。三秒後,他将幼崽緊緊抱着,微微俯身蹭了蹭,又重新邁開步子。
“您不用擔心。您看,我們并不是很在意人類是否存在一般,我剛才還可以笑出聲來。”佰圖斯,“實際上,雛鳥效應對于任何物種都存在。我們隻是持續時間很長,僅此而已。”
“如果您不出現,我們也可能可以克服。”
沈白揪着佰圖斯的衣襟,輕輕側頭,“可能。”
啊哈,一名一秒可以進行千億級計算的高級智械,在和我對話時使用了“可能”這個詞。這讓那句“我們可以克服”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好吧,他認了這個身份——身為被他們下定決心愛着的幼崽,他怎麼能不擔心?
沈白用十分奇異的目光注視着佰圖斯和他背後的整個智械種族。
佰圖斯輕顫了顫眼睫,“我的類人比例是90%,這個詞……”
“我可沒想聽你的解釋。”沈白立刻說。
紫發軍團長憋屈地張了張口,最終乖乖閉上了。一路無言,直到瑩白平台出現在眼前,沈白又冷不丁說,“佰圖斯。”
軍團長的眼睛微微一亮,語氣立刻活潑起來,幾乎是沈白剛剛見時的情緒:“冕下。”
沈白點了點頭,“對我說:智械絕不向人類說謊。”
沈白雙手抱在胸前,從下方死亡視角看着佰圖斯,頗為郁悶的發現對方的臉依然毫無瑕疵。
但是沒有關系!我已經确認他剛剛在說謊,所以這次是小蘑菇我抓住一隻小鋼球随意擺弄了哈哈哈!
沈白的眼睛亮晶晶的,殷切欺盼着智械開口“認罪”。
紫發智械神态自若:“智械絕不向人類說謊。”
沈白:?
這和他想象的不太對。
佰圖斯似乎清楚懷中心髒很壞的幼崽想了什麼,探出第三隻手臂捏了捏壞幼崽的臉蛋。
“所以我剛剛用了可能這兩個字。”佰圖斯眉眼溫和,“事實上,這是制造我的工程師說的,所以我并不算違背智械定理。”
【放你的屁,佰圖斯。】
冰冷的磁性聲音驟然在真空中傳來,顯而易見,圖靈暴躁地在抱着幼崽的智械耳邊跳腳,【請你解釋一下你幹了什麼,你給幼崽準備了什麼?】
【十五個主題星球——我不做評價,你準備了一顆蝕痕星球是做了什麼打算?】
“蝕痕?”沈白頭頂冒出一個碩大問号,在太空中閃閃發光。
“哦,得了圖靈。”佰圖斯輕巧地回道,“你以為幼崽來這個星系是做什麼的?不是誰都能擦邊逃避智械準則的,一切為了人類是我們不可違背的【概念】。”
“他不就是為了尋找蝕痕而來的嗎?”佰圖斯淡淡地說,“給他就是了,假設他能多留一會。”
他們并沒碰面,但驟然降低的氣溫卻另沈白汗毛直豎,精神力團成一個比他還小的團子蹿到懷裡瑟瑟發抖。
“你們先等等。”沈白抱着比他還慫的精神力,頑強地拯救了一下自己,“我還不知道我要找蝕痕?我找它幹什麼,變成被腐蝕的軟塌小蘑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