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械們,不會在吃醋吧?這麼想着,他抱緊了小兔子,心中不由自主冒出一股本不應當生起的……喜悅。
因為被重視而生出的喜悅,令小蘑菇不知所措地跑回陰影中,又因為這點糖果不知所措地往外探出頭,欺盼還有沒有更多愛降臨在他身上。
他呆呆地注視着天花闆,心髒瘋狂跳動,并因此默許了身旁智械拿他當抱枕的行為。
然而縮在佰圖斯和圖靈懷中哭過之後,沈白再一次以不同的心境面對其他種族,突然明白了佰圖斯當時的意思。
什麼嘛,原來不止是吃醋嗎,還有并不認為智械與其他種族應當處于同一等級的驕傲?
沈白看了一眼佰圖斯,不顧還在等待回答的西維斯,湊到智械身旁輕聲說,“原來你這麼早就露出黑泥了!”
佰圖斯吃驚地啊了一聲,“我怎麼了?”
沈白沒有再和驚到瘋狂翻找數據庫的智械交流,而是轉向西維斯,微微點了點頭,“走吧,西維斯先生。”
他現在很冷靜。有些東西仿佛刻在他骨子裡,他站在那,天生就知道該怎麼下達指令、調動權威。
這很不像沈白,圖靈沉默地注視着幼崽。往常沈白也從不會在别人和他說話時無視對方,先和其他人對話。
但是……這很像一位領袖。
圖靈收回視線,微微勾起唇角,呈現出一種令在場生物都傾目注視的美來。
“話又說回來,我怎麼覺得西維斯先生提起你時怕怕的?”沈白趁着大家都看着銀發智械時,小聲地詢問湊到他身邊的左殷。
“啊,因為他還不知道我就是左殷吧。”邪惡的軍團長聳了聳肩,無辜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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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接觸您的選擇有三個,我、佰圖斯、左殷,如您所見,勝者是我。”
進入星辰宮之前,圖靈站在沈白身後冷漠地說,“不如說,根本不用選擇,畢竟他們兩個設定思維都不正常。冕下,我的建議是:這家夥比佰圖斯更瘋,您不必把他一些話當真。”
沈白乖乖點了點頭。
左殷像沈白抱小兔一樣抱着他,于是小兔不得不被他頂在腦袋上,兩隻耳朵随着他的動作也晃來晃去。
圖靈用無比平靜的銀瞳注視了一會左殷。隻有在場的智械們知道,他們的本體交換了一個長距離核能源炮。
停頓了一下,祂終于第一次瞥了西維斯一眼,“看好你養的東西,左殷。”
西維斯微微抽動了一下指尖。
左殷歪了歪頭:“欸?好的好的,你說壞話我還沒在意呢,怎麼可能因為一點小事就不養啊?”
圖靈:“冕下喜歡他們星球的色彩。”
左殷擡了擡頭,懶洋洋地說:“知道了。”
西維斯沉默地聽着智械三言兩語決定了自己種群的生死存亡,閉了閉眼,仿佛早有預料般向後打了個手勢。
一旁忍無可忍的年輕議員終于憤怒地說:“你們太不把我們看在眼裡了,我……”
智械沒動,沈白也沒動,西維斯的護衛猛地扼住年輕議員的喉嚨,生生将人掐昏迷過去,迅速帶着他消失。
沈白沒阻攔,他靠在左殷懷中,抿着嘴巴,還不太能熟悉這些場景,但強迫自己接受。
“抱歉,冕下。”西維斯俯下身低聲道歉,“他不會再出現在我們的議會廳上了。”
沈白嗯了一聲,急切地說,“我們進去吧。”
盡管這麼說很虛僞,但沈白依然覺得這太殘忍了。
盡管他清楚這是他必須經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