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齒相依的觸感美好而虛幻，過往對喬尼來說美好的東西例如歡呼的掌聲、閃亮的獎杯、疾馳而來的風都像夢幻的泡沫一樣轉瞬即逝，他有些害怕這吻也是夢。

喬尼捂着開始亂跳的心髒，強烈的情感如同洪流般沖擊着他的理智，雖然他偶爾自我厭棄，但對獨立與尊嚴的執着決定了他不接受施舍，他猶豫又緊張地向艾蓮确認。“艾蓮……你知道這代表什麼意思嗎，你是不是在憐憫我……唔……”

在還沒說完的時候，喬尼就被艾蓮塞了一顆草莓，指間也随着草莓的進入既不容置疑地撫摸着他的唇瓣。

艾蓮就算沒談過戀愛，但她一直知道她對喬尼有種奇怪的在意，既然如此便順應自己的内心。她對喬尼反複拉扯、扭扭捏捏的情緒給出明确又直接的答複。

“喬尼，你該不會覺得我回應你，是因為我憐憫你是美強慘，或者愧疚于害你癱瘓吧……”

艾蓮露出漫不經心的笑意“我想你誤會了一個很重要的事”

“……我誤會了什麼？”喬尼喃喃問到。

“我不是分不清喜歡和憐憫的傻瓜，我隻會對在意的人和物作出回應。”艾蓮看着他，輕飄飄地說。

“我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呢。”她才沒有喬尼想的如此美好純善，她的情感向來是淺薄而随心，但是對于喜歡和在意的事物又執着得要緊。

喬尼腦海中的不安和自卑情緒被她直白的話炸得不複存在，他在努力告訴自己不要再像以前得意忘形，卻仍控制不住自己心髒如脫缰野馬般疾馳亂跳。

艾蓮用手把黑色的長發松散束起，露出白皙纖細的脖子。“謝謝你的聖誕節禮物，我很喜歡這蝴蝶項鍊，可以幫我帶上嗎”。

喬尼看着傍晚餘霞落在她臉上，深紫色眼睛如星辰一樣閃爍着迷人的光芒，手忙腳亂地給她帶上。帶上之後才反應過來為什麼自己表現得那麼像童貞男孩，他應該表現得很從容，趁着在艾蓮脖子處結系扣後來一個法式深吻，讓艾蓮迷上自己的高超吻技和男性魅力（？）。

就在喬尼内心扼腕歎息的時候，艾蓮難得露出苦惱糾結的神情。

“其實……我也給你準備聖誕節禮物，呃，不過現在的氛圍好像有些不是太适合送，還是等明天，更或者聖誕假期結束吧……”。

這個聖誕節已經變成他們确定關系的特殊日子，喬尼心情很愉悅，覺得現在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不會影響自己高漲的情緒，而且無論艾蓮送的聖誕節禮物是什麼，他都會欣然接受的。

“無論艾蓮你送我什麼，我都會很開心的，不用等明天啦，我會想得睡不着的！”喬尼耳朵微微泛紅，嘴角克制不住地揚起。

“啊……喬尼你确定嗎？”聽到那麼肯定的答複，艾蓮挑眉道。

“嗯啦！絕對的！”再送他一個吻也可以的，無論送他什麼他都會視為定情信物！

“……如果你這麼肯定的話”艾蓮猶豫再三，還是把她準備的禮物拿出來，那是她剛準備的手寫版大學入學考試真題習題冊。

作為每個現代□□人士，都有在假期前收到了家長的加額習題冊，生日慶祝party時發現生日禮物是經典名著，又或者是滿心期待家長旅遊帶來的手信，後來發現手信是全套黃岡練習冊的種種情形。

艾蓮今天早上去大學也是為了把真題搞到手，她把圓網蛛，一種美利堅常見且織網技巧最為精巧的蜘蛛，放入存放入學試卷的行政辦公室，在圓網蛛把試卷讀取後，用能力強制蜘蛛把考題題目織寫複刻出來。

說起來這禮物的确良苦用心，特别對于作為經曆過題海戰術的□□人，相當于臨考前刷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而且是把真題融入其中的練習冊，這含金量無比厚重。

但不可否認……對比喬尼浪漫的定情信物，兩份禮物的風格和思路天差地别。

果然不應該得意忘形，喬尼默默收回他剛立的flag，含淚收下了練習冊。

艾蓮看着喬尼欲哭無淚的樣子，反思了自己好像沒什麼浪漫的細胞，隻能努力安慰着喬尼今晚會準備好吃的聖誕大餐。另外今天聖誕節休息一天，明天再開始學習就好，畢竟她也不是什麼魔鬼。

留着喬尼在公寓大廳喜憂交雜，艾蓮回到卧室，看着鏡子裡的藍寶石蝴蝶吊墜。

寶石的顔色是與喬尼瞳孔一樣清透幹淨的藍色，在陽光下仿佛流動的藍色海面。看着就會想到喬尼堅毅的眼神，那是一種即使落于不利的的現實，但尚未放棄回歸到零點的精神。

卧室的角落還有圓網蛛編織的網，蜘蛛絲很精妙地編織成大學考試試題内容，艾蓮伸出左手，一隻蜘蛛從蜘蛛網倒吊着落在她的手背上，安靜如同木偶般停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