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攝像設備都放好了。”
女警員關上了後備箱,坐回了駕駛室。副駕駛座上一臉兇相的男警官還在翻閱着腿上厚厚的問話筆錄,伸出車窗的右手還夾着一根點燃的香煙。
剛才在學校裡不太方便,分了三個辦案搭檔小組,還整整做了四個小時的筆錄,作為一個老煙槍,他是好不容易才憋到出校門。
“屍體這麼難看,生前受到了非人的折磨啊……”
女警員看到男警官翻到了死者檔案的那一頁,忍不住感慨。
男警官姓梁,是她同院校同專業師出同門的師兄,如今又成了她的頂頭上司,所以在沒有外人的時候她對長官的态度也比較随意。
死者是初三六班的一位叫陳凡的男學生,平日裡在學校裡就是不學無術,喜歡撩撥打架,不服管教的叛逆期少年。
屍體在教學樓後邊的小花園裡發現的,因為現在正值深秋,落葉一個晚上不掃就可以蓋過鞋面。
少年的屍體躺在紅得似血的楓葉裡,四肢以不同的角度詭異的扭曲,面部更是洩憤一般被重物砸的血肉模糊。
這樣血腥的作案手法,很難不讓人第一時間聯想到仇殺。
“一個還在讀初中的小屁孩,能有什麼血海深仇?會不會是他父母那邊的仇家歸來尋仇?”
“他父母那邊的人際關系還在調查,目前還沒有結果。”
“這樣惡劣的作案手法,心理素質過硬。一般來說應該具備了刑事責任的成年人才做得出來,還是把重點放在社會人群吧。調查一下校門口的監控設備,看看作案時間内有沒有可疑人員出入。”
“是!”提到專業部分,女警員的回答铿锵有力。不過猶豫了一陣還是向自己的上司提出了疑惑,“師兄,有件事情我本來覺得是無稽之談,但是因為提的學生太多,我感覺那些孩子們可能知道些什麼。”
“這裡又沒有外人,有話直說。”
小梅警員回憶起那些孩子們在離開前小聲叮囑她的模樣,目光不似純真的孩童。
“他們一緻認為,兇手就在學校内部。”
“小孩子的話怎麼能當真,或許是破案小說看太多了。”梁警官不以為然,“最近市面上那叫什麼‘七宗罪’還有‘探員黎明’的刑偵類小說不是特别火麼?我還聽說這學校居然有社團叫做什麼‘少年偵探團’?”
“可是……他們的話實在讓人不得不在意,況且一千名學生裡就有十幾個孩子都有這樣的想法,我認為可能有什麼我們目前未知的隐情。”
“…………”
梁警官這次沒有出聲反駁。他嘴上不在乎,其實也隐隐察覺到那所學校裡的學生有些不同尋常的地方。
煙灰早已燃盡,他搭在窗外的手無意識地敲擊着車門外壁。
經驗老道,心思敏銳的警員,他們的直覺有時候也會成為破案的關鍵。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明天再去一趟陽明中學吧,我有幾個學生也想重點盤問一下。”
“是!師兄!”
梅警員顯得有些開心。
她才剛轉正沒幾年,還處于對崗位職業熱愛的階段,她不願意因為自己的失職而讓那些祖國的花朵就這樣凋零。更何況,如果那些孩子說的是真的,那将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因為那意味着,兇手就在我們身邊。
“呼……”
你從水龍頭下拒了一捧水潑在臉上,鄭芸芸那張清秀又楚楚可憐的臉出現在了洗手間的鏡子前。
媽的,我說的是想體驗一下有錢高知獨生子女的生活,破系統選擇性失聰給我整哪來了?!
你咬牙切齒的在心裡暗罵,恨恨的擰上了水龍頭。
更别提這次傳送的副本還是你最讨厭的‘劇本類’副本。
正所謂‘劇本類’就是需要玩家按照所給的身份信息演繹角色,并且在不ooc的情況下來完成任務。陌生的名字,陌生的容貌,陌生的性格……鬼知道你為了演出鄭芸芸那弱不禁風的純情小白花樣廢了多少心力。
幸好這是一所半封閉學校,不需要面對對原身更為熟悉的家人,加大‘掉馬’的風險。
但拼演技不過是‘劇本類’副本裡最基本的,因為分到的身份是有完整的人生故事線,所以玩家也會繼承原身的記憶。
陷得太深,就會容易迷失自我,失去冷靜的判斷。
而這類影響不是緻幻類外物帶來的,所以你上一次副本得到的怪談藏品完全派不上用場。
貫徹學校每個角落的放學鈴聲響起,讓躲在洗手間的你也聽的一清二楚。
你還有事情要辦。
擦幹淨臉上的水珠,對着鏡子調整好鄭晚晚那副怯懦又小心的神态,你才推開門走了出去。
穿過連接兩棟建築的走廊,另一棟建築的學生要明顯少一些,這一邊基本都是多功能教室。
你輕車熟路的走上了五樓,推開了走廊盡頭的教室。裡面的人聽到動靜看到進來的你,舒了一口氣:“芸芸,就差你了,趕緊進來吧,社團活動要開始了。”
沒錯,你放學後需要辦的重要事情,就是參加原身的社團活動,鄭芸芸是‘少年偵探團’的其中一員。
“抱歉,來晚了。”
你反手關上了教室門,終于卸下裝了一路的表情。
畢竟現在這個教室裡隻有被迫拉進遊戲裡的玩家,你也不用一直戴着屬于鄭芸芸的面具。
‘少年偵探團’現在應該改名叫做‘玩家偵探團’。
原本這個‘少年偵探團’裡真正對刑偵感興趣的隻有原本的正副兩位社長。坐在你對面留着的學生頭的女孩子,就是初三五班的社長燕佳;右手邊瘦瘦小小戴着副黑框眼鏡的男生,則是初三六班的副社長成家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