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你昨晚去做賊了？！”

第二天早晨，睡在你對床的燕佳一醒來就看見你眼底兩個烏黑的熊貓眼，忍不住驚呼。

“……”

礙于這個四人寝還有其他兩個NPC在，你隻是沉默的搖了搖頭。

還不是因為那該死的變态，催命符一樣的轟炸消息讓你不得不被原身影響，一晚上都膽戰心驚沒怎麼入睡。

你：[盡早解決副本盡早離開吧。]

這種情緒不被自己控制的感覺讓你非常不舒服。雖然目前尚且隻是心裡層面的難受，但拖得太久你也不能保證不會出意外。

你在四人小群裡發了一條消息後，跟随者學生的大部隊一起湧入教學樓，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開始了你作為‘學生’的本分——上課。

陽明高中的課程和你在現世高中讀書的時候差不多，講台上自顧自講課的老師，提問了也沒有人舉手回應；躲在書牆後面看課外書和玩手機的學生；緊閉着玻璃窗外萬裡無雲的藍天和毒辣的夏日陽光，教室裡開着低溫度的空調讓你昏昏欲睡……如果現在有外星人路過看見這個教室，會覺得像什麼呢？

你從第一次上學後就好奇。

世界習慣把開始識文斷字的孩子趕進狹小的雞圈，幾十個人塞在一個四四方方的教室裡，幾十個四四方方的教室組成了一個不分晝夜挑燈苦讀的集中營。

十年寒窗苦讀，長大成人的孩子走出了那個四方盒子的學校，轉身投進了同樣方正的工廠和辦公樓，在一個不足一平方米的位置上兢兢業業活到老，像是蝸牛一輩子隻為了能夠擁有自己殼子七十年的使用權。

外星人的眼裡的你們會像什麼呢？

像雞，像蝸牛，像牲畜，像燃料，像被折斷了翅膀的小鳥，像被塞進罐頭裡腐爛的沙丁魚……就是不怎麼像一個活着的人。

‘噗——’

你的筷子戳爛了午餐盤裡的沙丁魚眼睛。

“呃啊，你不愛也别糟蹋食物，把它給我。”

坐在你對面的燕佳皺眉，自來熟的把你碟子裡的沙丁魚夾到了自己碗裡。

為了維系自身的人設，你們四個一貫是分開吃飯的。不知道為什麼燕佳今天卻跑來一起和你吃午餐，不過好歹你倆是室友，也不至于怪異到會引起旁人的注意。

“你怎麼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燕佳嘴裡嚼着炸的酥脆的沙丁魚，含糊不清的問。

你們已經在陸續調查名單上的學生了，但是目前為止并沒有什麼進展，你不免有些焦躁。

你搖了搖頭，沒什麼胃口的放下筷子反問：“你怎麼這個時間來找我？有事麼？”

“哦，小莊說……就是莊家明他說今早撞見了件事兒，讓我緊急通知你。”燕佳咽下嘴裡的食物，快速掃視了一圈周圍，确認沒人注意你們這邊。

你皺眉：“怎麼不在群裡說？”

“他說不太方便……”燕佳擺擺手，示意你别插嘴，“他今天早上撞見了這個學校的教導主任，就是名單上的周麗在和陳凡的父母打電話。”

“小莊沒太聽清，因為他一進去辦公室周麗就把電話挂了。”燕佳的記憶裡不大好，明明剛聽過的話想了半天才勉強複述出來，“好像他隐隐約約聽到了周麗對着手機那頭低聲下氣：‘你們也不想想陳凡那些事我給他擦了多少次屁股了……這不是錢的事……我這不是包庇，是我說了警察也不會信的……好，我知道了，不管怎麼說我去試一試……’你覺得會是什麼意思？”

“……周麗或許知道兇手是誰。”你皺着眉，仔細回想着燕佳的話，“就算不是兇手，嫌疑也絕對不小。而且憑借着對話裡的熟絡程度，那個嫌犯就是周麗身邊認識的人。”

“對！小莊也是這麼想的！看來我們一開始推斷兇手是教職工陣營的想法沒錯，他打算重點調查這個周麗，看看她說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萬事小心。”

雖然進入副本不到一周，但是對于抽到鄭芸芸身份的你而言卻是度日如年。大海撈針的調查進度緩慢，警察那邊的線索也不與你共享，更别提還有一個疑似兇手的變态不知道在什麼角落監視着你……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老玩家，你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這種事情不受掌控的慌亂了。

你不想再繼續坐以待斃等待他人把消息帶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