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靠啊夏老師~”
确認那兩位警察的腳步聲離開後,你才劫後餘生的發出一聲長歎,“吓死我了,幸好我們提前把群解散了,不然讓他們查到我們在群裡的聊天内容,四個人光速掉馬,直接任務失敗死翹翹了。”
“你也好意思說這話?你現在離死也隻有那麼三毫米的距離了。”
夏蕭因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
死裡逃生後還敢這麼嬉皮笑臉的,這家夥是不知道什麼叫做‘害怕’嗎?
“膽子真大,如果能惜命一點就更好了。”夏蕭因白了你一眼,“敢一個人深更半夜勇闖案發現場,好歹還知道給我發條訊息。你就沒有想過如果我收到信息之後,不打算過去找你的後果嗎?”
“沒有。”
你眨巴眨巴眼睛,回答的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你……!”
“畢竟我也沒想到會直接遇上兇手本人嘛。”你語調輕松,一點也沒有劫後餘生的後怕,“可是想要在詭異副本活下去不就是這樣?有舍才有得,哪有不冒風險就得回報的好事呢?”
這個道理他自然清楚。
他隻是……希望你做什麼呢?
夏蕭因突然愣住了,他問着自己。
能讓你做什麼呢?讓你不要這麼逞強?不要什麼決定都自己扛着?還是說……他隻是單純的希望你也能多依靠他一點呢?
“而且……夏老師您最心軟啦,其他人我也不敢信任,所以才給你發了私信。”你讨好的笑了笑,“我覺得您肯定會來的。”
“哼,在醫務室裡看到你倒在血泊裡,我還以為你真的……”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止住了話頭,可惜微紅的耳垂還是洩露了主人此刻的情緒。
“雖然今晚發生的事情和我原本的目的不大相同,但是似乎距離我們真正要找的真相更進一步了。“你揶揄一笑:“夏老師,您擔心我啊?”
“我擔心任務!”夏蕭因嘴硬回怼,惱羞成怒忍無可忍,伸出兩隻手指掐住了你的臉頰,“還有,既然是演繹副本就不要老是叫我原本的姓,你是真不怕再出意外?”
林清風那雙漂亮的雙手和夏蕭因自己一樣骨節分明,隻不過唯一的差距就是他還是個少年,修長的手掌也是帶着稚氣未脫的柔軟。
夏蕭因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自然的做出親昵的舉動,幾乎是下意識的舉動,既是氣她什麼都不肯和自己說的疏遠,也氣她的自作主張。
我還真是被林清風的記憶影響的太深。他苦笑着想。
其實他顧慮着你還是個病患,手上根本沒用力,但是架不住你愛演:“疼疼疼疼……我還受着傷呢,你的心好狠啊!”
“裝模作樣。”夏蕭因嘴上說着,還是停止了對你臉蛋的摧殘。
“我故意的。”
“什麼?”
“叫你的姓,是我故意的。”你眨巴眨巴眼睛,隻有在這個時候才能意識到夏蕭因作為‘小萌新’的事實。
你好心的為他解釋:“演繹類的遊戲副本有一個潛在的危險,如果入戲太深會被祂同化。您好幾次似乎都被林清風的記憶影響了,所以我才這麼叫您的。”
他看起來确實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情,低頭沉思了一會兒。你擔心自己有些多管閑事,連忙找補:“您如果覺得不合适,那我以後就不這麼喊您了。”
“那你呢?我看你演鄭芸芸演的分毫不差,你就不怕入戲太深嗎?”
“我?不會啊,像我們這種自身的高玩在演戲的同時也會給自己心理暗示。而且如果實在感覺到被影響了,也會喊‘暗語’來提醒自己。”
“暗語?”這又是夏蕭因不知道的一個詭異知識。
“基本上就是對玩家影響最深的東西。可能是親人的名字,也可能是童年發生的回憶,也有玩家會唱國歌……總之就是确信能夠讓自己産生肌肉記憶的事物。”你點了點頭,“夏老師你也可以給自己想一個,這樣我就不需要老是提醒你了……免得你老是擔心暴露。”
“噢,那你的暗語是什麼樣的?”
“……這怎麼好告訴你。”你目光躲閃,就是不看他的眼睛。
隐私是一個原因,而且你給自己心理暗示過的暗語實在不太好意思說出口。為了不讓夏蕭因繼續追問,你打算插科打诨蒙混過去:“您要是擔心我的入戲太深的話,也可以趁着沒人的時候喊喊我的名字呀。我雖然是身經百戰的玩家,也有怕老馬有失前蹄的時候嘛。”
“哼,算了,我看你活蹦亂跳的健康的很,根本不用擔心。我還是回去找找那把被你找到又不見了的,疑似兇器的手術刀吧。”
他發現你的時候,隻看見你的左胸被刺開了一個大洞,兇器再一次不翼而飛。
夏蕭因根本不給你繼續作妖的機會,把你塞回了被子裡,“我會讓護士晚上多注意一下你的,省的你受了傷也不老實。”
“好吧……” 你悶悶不樂的縮進被子裡,這還是第一次感覺到拖了後腿的罪惡感。但是也知道自己現在是個傷員,好好待着就是給隊友幫忙了。
知道你今晚驚險的遭遇,莊家明和燕佳本着好歹是臨時隊友的情誼,分别通過玩家那邊的渠道對你進行了慰問。
察覺到你的不開心,低頭為你掖被子的少年稍稍壓低了一些身子。
他沒你這麼大膽,對于頂着可能暴露身份叫你名字這件事情都帶着小心謹慎的低微,以至于你久違的聽見耳邊輕喚自己姓名時還以為是錯覺。
“……什麼?” 你忍不住側頭看去,他卻已經直起了身子。
“怎麼?不是你說的?怕你入戲太深而已,别誤會……還有……”聲音頓了頓,似乎有些猶豫地小聲嘟囔了一句,“……我沒覺得不合适。”
“啊?”
“我說我沒覺得不合适,你要是想直接叫我的名字也不是不可以。”他作出理直氣壯的模樣道:“走了,你早點休息。”
如果他離開的腳步沒有那麼匆忙的話,還是很有說服力的。
你看着他幾乎可以算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躲在被子裡偷偷的笑出了聲。
笑過之後,突然又湧上了一點惆怅。那是屬于鄭芸芸的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