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寶妍隻是一個深夜播放Calli的《DDL》保證心情愉悅，同時順便趕個ddl的苦命大學生。剛想休息一會兒，拿起手機，一眼就看到了D社的推送。

她心瞬間涼了半截。

忙不慌得點進去看，頁面刷新的同時，心裡茫然地想，她隻能接受成員們彼此戀愛的新聞，要真是男人……怎麼辦……

細細看，D社記者表示：不日剛從東京參加過《非自然死亡》的宣傳會與Frendi品牌站台活動返韓的Stacy在夜裡10時出門前往漢南洞精品商店約會，約會對象很快與Stacy會合。

兩人在各大品牌線下店悠閑逛過，并順利購物，之後在漢江邊騎自行車浪漫環遊，并在附近吃了宵夜。途中發現我社記者，大方地握手打招呼，幾乎是光明正大地公布戀情。

最後，她們登上車，駛向黎明前最後一站的出遊約會地——仁川機場，并順利與Daphne接到今天淩晨返韓的Calliope。

全篇結尾處，才公開約會對象是Alshey，下文配圖Stacy拉Alshey手對鏡頭笑的照片及GP三人接到Calliope的一組圖。

崔寶妍雖然在中途就感到怪異，但在最後得到答案時，心裡難免有茫然和無語。

通篇神秘風味加滿，描述得繪聲繪色，用詞酌句甜蜜得若不是她們的正主，她們都要磕一嘴。隻有偶爾暴露她們這樣的詞彙，讓敏銳的粉絲先嗅到搞事情的氣息。

崔寶妍心驚肉跳的心勉強安分平靜下來，一看評論區與詞條實時評論，發現大家都是這樣才平衡。

“恭喜Alshey×Stacy，一定要幸福啊！！”

“Stacy笑得好得意呢，姐姐乖乖地讓妹妹拉手宣示主權，AC組也很好磕啊……”

“恭喜這對新人，今天是公開的第一天[撒花]”

“難道這就是劫後餘生?”

“打開時祈禱一定要是Calli，雖然是Alshey，但是也很好啊kkk”

“D社啊，為什麼要這樣吓唬Aurora呢？”

“好不容易逮到Stacy出門約會，沒想到對象還是隊内的成員kkk孩子們真是待不夠”

“好像是wuli帕團魂的安利帖呢，感謝哦”

“最後還特意加了祝忙内line畢業快樂，其實是Aurora吧”

“Ximena有行程啦，不然一定也要去的”

“終于！等到Calli回來了！是被姐姐們淩晨接機的忙内啊……”

“Stacy第一個撲上去抱纾纾的，據說還叫的很激動，若不是這樣，記者先生就要錯過了，今天記者先生們的業績多虧Sta啊kkk”

“CS大發！”

“沒想到忙内line就要畢業了，以後就是社會大人了呢，一直走花路吧，Calliope×Stacy！畢業快樂！！！”

崔寶妍還有些緊縮的心被Aurora們的評論暖開，也跟着發了“畢業快樂”。

就是今天了……她看看電腦右下角的時間顯示，在偶像的激勵下感覺趕DDL都有了動力。

Daphne車裡。

報道一發布，她們四個就看到了。

“動作真是快呢。”樸熙悅興緻勃勃地浏覽着新聞頁面，較亮的光描摹出她時有鋒芒的棱角。

返程時鄭宥清開車，副駕駛的顧亦纾便念着給姐姐聽，邊念邊笑，“哇……真是甜蜜呢兩位。”

“怎麼夜裡去逛商場？”林素奚半隻肘節撐在車框上，疑惑地問道。

她知道這兩個晚上要一起出去，臨了約好一起去機場接忙内，但怎麼也沒想到，她們會跑去商圈，南珂都不喜歡逛線下店了。

林素奚問出聲，顧亦纾好奇地看看旁邊的鄭宥清，又回頭看看樸熙悅。

專注開車的鄭宥清沒開口，樸熙悅自覺答道語氣有些随意又茫然，好像不知道為什麼這值得一提一樣：“偶爾也想享受一下逛街的樂趣嘛。”

鄭宥清不動聲色地從後視鏡裡看向後座，恰好與樸熙悅對視，她輕巧地眨眨眼，仿佛擺脫她保密一樣。

她嘴角輕輕勾了個弧度，正經附和：“呐。”

副駕駛專屬的妹妹也沒有懷疑，開朗道“唔，這樣聽着确實很好呢，下次一起去吧。”

“好啊！”樸熙悅眼睛眯起，笑得狡黠。

“可以。”林素奚幹脆應聲。

“好。”鄭宥清利落堅定道。

是這樣嗎？

當然不是。

才從東京回來，休憩了一個白天，夜晚才又電力充足的樸熙悅，即使有這樣的念頭，也一般會與成員們一起實現，甚至比起逛街，她更喜歡賽車、打遊戲，出一次門做得僞裝就夠累。

她去商場是去給纾纾挑畢業禮物的。

鄭宥清最近寫歌，晚上靈感爆棚，因為職業，白天黑夜幾乎是各種颠倒，最近在把黑夜當白天過。聽到樸熙悅的計劃，她一是想出去散心，二也是擔心妹妹，所以一起出去，正好掐點去和行程剛結束的隊長大人一起接纾纾回家。

“在東京沒有買好嗎？”鄭宥清眼睛有一搭沒一搭地掃過，看着幾乎要貼在玻璃櫃上的樸熙悅難得迷糊地問道。

她記得在東京活動時，日本那邊有報道熙悅與石原裡美逛街的報道。

“是有買啦。”樸熙悅把落下的散發順手撩開，不太滿意地将身子站直，雙臂撐着展台看她，“但總感覺不是最好的，所以希望能在最後一點時間掙紮一下。”

鄭宥清看着樸熙悅不自覺拱拱鼻子，吐舌的模樣，眼底劃過一絲溫柔的笑意。在她們面前，熙悅也總是很像妹妹的可愛模樣，卻在纾纾面前表現得更深層。

她環臂，“最好的?”

“或者說，最适合的。”樸熙悅回頭鄭重地凝視她，很快又恢複那習慣性的漫不經心。

“東京的行程很累嗎？這次回來怎麼緩了那麼久。”

“晚上總是睡不安穩，想着纾纾怎麼樣，是不是睡着了。”

鄭宥清沉默了片刻。每次顧亦纾離開她們單獨活動，她們都很擔心。跨着再不是一牆之隔的距離與時差，她們連夜裡去看她都不能。

“回來的前一天夜裡，和她一起連線看電影。那天纾纾睡得應該很香，電話一直沒有斷，我算了時間，是可以的。”

樸熙悅的好意與感情就像洋蔥一樣，用一層一層的玩笑和輕言的話語包裝起來。可唯獨在顧亦纾身上，她的表層就足矣，因為裡面全是淚水。

鄭宥清也笑了，是一種深冬海洋的刺痛，混合了藥味與鹹沙。

她說，“真聰明啊wuli熙悅，跨國電話費，歐尼可以報銷啊。”

拉着鄭宥清走進另一家，首飾區琳琅滿目，在柔和的光照下顯出剔透奪目的亮色。

鄭宥清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好意提醒：“可以不用選棱角戒指了。”

她們纾纾前不久非常喜歡一個棱角的四葉草戒指，可惜沒帶多久，她最喜歡的棱角處斷了，有點傷心，可惜一直沒有找到合适的。

這樣的線索，她們自然不會錯失。

“莫？”

“南珂歐尼買了這種。”

“哇……真是被搶先了。”樸熙悅咬咬腮幫子肉，眉頭輕皺，“歐尼買了很多嗎？”

罩了漁夫帽的鄭宥清點點頭，“說是一套，有好幾個，特意在摩洛哥那邊挑的，工藝很棒，還鑲了特别的曜石。”

“唉……可惜纾纾不喜歡四葉草。”樸熙悅可惜地望着櫥櫃裡的四葉草戒指。

想起妹妹據理力争說自己喜歡棱角，不是四葉草，可是棱角斷了……兩人就有點兒好笑。

“真是不知道送什麼了？”樸熙悅越看越苦惱。

“想想有什麼重要的意象對你們兩個來說是很特殊的含義?”鄭宥清提示道。

“大概是……愛心耳環。”樸熙悅思忖道。

“練習生前，纾纾一直沒有耳洞，我就送給她一副愛心的耳夾，後來陪她打了耳洞，就湊錢買了一副銀色帶鑽的愛心耳環給她。”樸熙悅回憶起從前，眉眼也歇了那樣一種懷念。

悠長缱绻的回憶勾着夜色越拉越長，鄭宥清靜靜聽着忙内們在姐姐們沒有出現時的16歲時代。

“我在東京也是這樣選得，可總不覺得滿意。”

“耳環、戒指、項鍊……油畫、衣服……連車都送過了，一起這麼久，禮物竟然成為了難事嗎？”樸熙悅不解。

“歐尼送得什麼？”

“是夏日。”

“冬天送夏日，歐尼的浪漫主義也太嚴苛了！”樸熙悅咧開嘴笑了，又意味不明地含了嗓。

像是守護神一樣的祝福。

對于鄭宥清，夏日從來不是值得懷念與喜愛的。

但她知道，她們忙内的夏日與她不同，如今的冬天是真的冬天，那鄭宥清送給顧亦纾夏日，能不能真的成為夏日?

“我在纾纾生日時已經送過禦守了。”她微垂眸，低低道。

“靈嗎？”鄭宥清語氣寡淡，卻莫名帶着一種期望的肯定，明明她們五人中除了金南珂沒有一個人信奉神明。

樸熙悅嗓子晦澀，“很靈的。”

是她從小祭拜的，她也信的。

她從與顧亦纾進入出道組後，年年回去都要祭拜。

她是願意相信它很靈的。

即使顧亦纾在生日時直播了五六個小時就像告别，最後嗓子都唱啞了，她都苦苦堅持地想，它很靈的。

兜兜轉轉，樸熙悅挑了一個很古老的意大利香薰牌子，選了很特别的一款，聞起來像是潮濕的清新雨林，中調散發着淡淡的果香，最後回歸一種飄渺無影的風情，濃郁中夾雜着冷冽，就像回憶，與青春。

她并不是很滿意，甚至覺得是完全自我意識地選了這個，含糊地猜測顧亦纾會想到她與她交合摻雜的分不清的青春，這樣猜測她大概會喜歡吧。

鄭宥清好笑地安慰，“以後還有機會，就當是畢業結束青春正當的遺憾之一吧。”

離開商場，就要去漢江。

她們也不着急，松散地走，“時間越來越快了。有想過她離開的那一天嗎？”

鄭宥清看似客觀，卻一次次地向成員們詢問。

這時身後蹑手蹑腳跟着的記者也不遠不近地跟過來，直打了個照面。

鄭宥清冷着臉，樸熙悅則是笑了，她笑得挑釁，笑得傲然，她一隻手腕松松地挂着購物袋，手掌懶散地别在褲兜裡。

另一隻手就撈過姐姐的手，兩隻帶冷的手握在一起，幾乎是帶着憎恨地朝記者揚了揚。

她紅唇慢悠悠挑起一個逗弄人的弧度，“她一定會回來的。”

鄭宥清也終于擺脫那不顯山不漏水的态勢，那扇薄弱的城牆已經鑄造成銅牆鐵壁，輕飄飄又笃定道：“她不會丢下我們的。”

機場回新宿舍，需要些時間。

林素奚再一次确定忙内line的畢業party事宜。

樸熙悅纏着問顧亦纾在祖國錄制的事情，鄭宥清也順耳一聽。

車廂裡，她們最熟悉的聲音若隐若現地響起。

“對于Ximena來說，今天是一個格外忙碌的一天呢。”

“呐，也是格外幸福的一天。”甜蜜的聲音幾乎與糖果混淆。

“是因為兩個成員的重要日子嗎？”

“呐，wuli忙内們馬上就要成長為完全的大人了，所以感到激動與幸福。”曾經有些冒失的的女孩兒也已然成長為強大的人物，端着心平氣和的采訪腔調，可在談及成員們時，聲音又變得不太穩重。

“提前祝wuli Stacy，wuli Calliope畢業快樂，等着歐尼的禮物吧，撒拉嘿喲。”

顧亦纾溫柔地彎着眸子，“所以歐尼什麼時候回來呢？”

“很快的。”鄭宥清看了眼妹妹，自然回道。

但電台還沒完，“啊……也要恭喜wuliAlshey和 Stacy的第一天！wuli Calli啊歐尼不是故意不去接你的，歐尼在努力工作給你買禮物呢，Daphne歐尼去了也就是我去了……”

樸熙悅噗呲一聲沒忍住，看看鄭宥清的臉色，“歐尼還是不要回來了。”

林素奚在後排也笑得隐蔽，顧亦纾悄悄将臉側過那邊笑。

鄭宥清：“我能看見。”

顧亦纾不笑了，她将臉藏進毛絨絨裡，隻有眼睛彎彎的。

她看看故意冷臉其實做另類戲劇的鄭宥清，看看後排溫柔含笑與抱着她座位的樸熙悅，又看看親昵又喜悅的電台音響。

好愛你們啊，我的歐尼們，我的GP。

[1]出自泰戈爾，Callis姐姐人均情詩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