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音壓根不知道功績牆一事。故而一時沒搞清楚突如其來的狀況:“?”
發生了什麼事情,居然剛回來就要見派裡的大人物。要問責還是懲罰?她出去這趟也沒做錯事吧。
此時,綦連朔愈發倨傲,負手而立身姿如玉,輕蔑地嗤道,“我的人出去一趟疲累許久,他們居然膽敢讓她勞神去見?沒這樣的道理。”
說罷他拂袖轉身,“走!你跟我回應非峰!再不用來這種吃力不讨好的地方!”
褚音應聲了,卻沒動。
說實話。
這家夥脾氣其實挺好的。
當初對着一屋子的詭異屍體,都比對這倆熊孩子客氣多了。
顯然眼前他這番做派另有意圖。
果然,在綦連朔剛剛轉身過後,倆小童都快吓哭了。因為“應非峰”這三個字讓他們恍然意識到,眼前這位便是連掌門都要恭恭敬敬在旁立着聽其教導的綦連先生。
忙上前作揖躬身地請着高人留步。
言道,他們小小外門弟子不曾得見先生。此次被派來守門,這是頭一天,是以不認識先生,請恕罪。
綦連朔表示不接受他們的道歉。
除非二人先向褚音道歉。
小童們忙按照他吩咐去做,态度相當客氣。
綦連朔這才勉為其難收了厭惡憤怒模樣,指了前路示意褚音往裡行,溫聲道:“你先回去修整一番。明早我來找你。”
還不忘斜了倆小童一眼:“明日見了顧生沅小老兒,我少不得和他提一提你們。免得你們不識擡舉,往後做事如此不靠譜,再污了方清派的清名。”
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褚音扭頭去看,得,倆小孩兒吓得哭着都快跪了。
這時一陣絢麗彩光飛過。
十幾名錦衣少年或是踩着長劍,或是坐于飛緞,或是腳踏大葫蘆諸如此類,皆禦法器而行。靠近方清山後,速度放緩,悄然落在大門旁。
“先生。”少年們齊齊向綦連朔躬身揖禮,錦衣法器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您何時回來的?竟是沒先回峰。”
小童驚詫。
怪道這些少年看上去如此出衆,随便一個都比方清派的内門弟子還更惹眼。原來來自于綦連先生的應非峰。
聽聞應非峰有兩百餘人,比方清派人還多。據說那兒每一個人單拎出來都是天下翹楚,卻甘願留在應非峰為綦連先生做事。
原先隻當是傳言罷了。
現在觀來,出峰迎接的都能如此出挑,更遑論其他人?想必方清派大多數人都連對方的小指甲尖也比不上的。
小童們一時恍然失神。
綦連朔也不過二十左右的年紀,比少年們大不了幾歲。但威勢與氣度,已遠在他們之上。
綦連朔淡掃褚音一眼,“我來送她回門派,耽擱了些許時候。”
少年們暗暗稱奇驚詫,也不敢偷瞄那少女,齊齊應是。
綦連朔點了為首方才腳踏大葫蘆的月白色衣衫少年,把手上鎖妖繩的這一端丢過去,“此妖狡詐異常。你帶着她回去。”
月白衫應是,問:“不留它在方清派嗎?”
“原定是要直接留下的,如今想着先帶它回去問話。”綦連朔道:“明日再送來方清派。”
月白衫便牽了佘娘子恭敬退後。
綦連朔示意褚音先行離開。
自始至終他都沒提及要給褚音介紹的師父是誰。
褚音倒也不急。
晚一天拜師就多逍遙一天,現在這樣多好。
方清山很高,越往上住着的人身份越尊貴。身為外門弟子中最不起眼的做雜務中的一員,褚音的住處在山底最靠邊的幾排屋子中。往前走幾步轉個彎,也就到了她住的那片地方。
綦連朔目送她安然拐入那排房屋了,方才轉身帶人離去。
一行人齊禦法器,身姿翩然。
為首的綦連朔更是驚若天人,踏玉竹而行,灑脫肆意于天地間。
倆小童看得眼睛發直。半晌後,等到應非峰衆人的身影都已經完全看不見很久了,他們才恍然驚醒。
略機靈的那個和同伴說了幾句後,撒丫子往山上跑。
他得趕緊把綦連先生的吩咐和褚音的歸來彙報上去。
當然,以門派衆長老和執事們的本事,不用他們贅述,不多會兒應該也能知道這些消息。但,上去親口報與諸位,他能讨個好,說不定還能得點獎賞。努力跑跑腿就行的事兒,何樂不為。
此時的門派正是熱鬧時。一路過去,都是在辛勤做活的弟子們。他們穿着同樣的粗布衣衫,忙忙碌碌滿頭大汗。
見褚音經過,偶有幾個擡頭招呼一聲。其餘人則不聞不問,好似壓根沒看到這個人的存在。
這也難怪。
原身長得極漂亮,平日裡做事也很勤快,隻是性子木讷低調,周圍的弟子們沒有誰關注搭理過她。
畢竟在浩浩蕩蕩的修仙大軍中,長得再出衆,都比不過靈商高。但凡有點靈商,就能進入内門,不用再做雜事,可潛心修煉玄門術法。
褚音出門這些天,雖有人留意到了,同住幾排屋子的卻沒人在乎。
至于她的出名,目前也僅限于内門之上。而守門的小童之所以聽聞,還是長老執事們吩咐過後才聽聞的。
褚音緩步往裡走着,不多會兒到了裡頭一間幹淨到幾乎沒什麼東西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