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藝術家毫無儀态地躺在休息室的沙發上,對方略顯瘦弱的女性身軀枯樹般陷落于松軟的沙發墊之中,一隻手臂自然垂落下來像是一截蒼白的枯枝,皮膚之下清晰可見的青紫色血管是枯萎的枝幹。
女孩閡着眼睛,面容恬靜地躺在沙發上小憩着,她的另一隻手臂松垮地抱着一本書,黑色的長發像是某種動物溫順光滑的皮毛,貼在藝術家的臉側,襯得對方的臉色像是凝着一股莫名的猶如雨水落下般的濕郁與冷冽。
金發的畫廊主走近,低頭俯視着安然入眠的藝術家。
哪怕是離這麼近,他也感受不到年輕女孩呼吸的動靜。
甚至對方在睡眠時胸腔起伏的弧度都幾乎沒有,像是一株死去已久的植物。
昆斯打量了一會,他伸出手,動作弧度微小地從藝術家蜷起的手肘處抽出那本被對方攬在懷裡的書籍。
銀白的書本封面上沒有任何圖案,隻印着标題,他淺淺打開掃了兩眼,發現是在講關于夢的哲學内容。
這家夥不會看着看着書就睡着了吧?
畫廊主有些無語。
不過倒也符合了這本書的名字。
昆斯又翻動了兩頁書籍,然後在視線朝下落在書上的同時,餘光掃到了一片從霧氣中睜開的灰藍。
那片灰藍的主人無聲注視着他,在睜眼的那一刻她身上的氣質仿佛悄無聲息地攪動變幻了起來,雨水與冷鋒凝聚成了層層巨大而朦胧的海霧,枯樹複生般伸展着濃郁到接近翠黑的枝葉。
年輕的女孩嘴角揚起了溫和的弧度。
“睡醒了?”畫廊主單手阖上書籍,他将書本随手放在玻璃茶幾上,插着兜表情不善。
萊伯利坐起身,她甚至沒伸一個懶腰。
藝術家單腿屈上放于另一條腿上,過長的裙擺因為這個動作而往上堆積褶皺。
萊伯利撐着下巴,仿佛沒注意到經紀人的表情,态度十分自然地解釋道。
“嗯,剛打開書看了一個字,就眼前一黑昏過去了,好神奇。”
昆斯:?
這倒不是一個刻意誇張的說法,萊伯利确實在剛打開書看的第一眼就倒下睡過去了。而玩家睡了一覺起來,醒來系統就提示書本已經閱讀完畢,2點智力屬性點已經加上了。
說實話,萊伯利并不是很在意過程,她見到想要的結果達成了,就很滿意。
而心情愉快地打量了一會面闆之後,她才想起來什麼似的。
“噢,畫展結束了是嗎?”
雖然不知道她睡了多久,但看樣子應該是結束了吧,萊伯利猜測。
然後她聽見金發的畫廊主語氣涼涼。
“還沒結束,展廳裡有一堆人想見你。”
萊伯利疑惑,“嗯?見我幹什麼?”
昆斯掃了一眼她,深吸了一口氣,索性直接挑了重點講,“有一位來賓舉報藝術家聯合畫廊在開場三十分鐘内向展廳内部釋放了含有緻幻性成分的冷氣,他當場報警了,警方現在就在展廳内,已經介入調查。”
萊伯利:............?
啊這。
她好像知道為什麼剛才看到的面闆裡聲望會莫名其妙增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