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因為涉及過多機密,鐘塔侍從等歐洲組織并未透露出【候鳥】的罪行,但從通緝力度來看,這位【候鳥】絕不是善茬!
更何況他從另一個身份那獲得的情報,這位【候鳥】原先在霓虹的身份——是那位本該八歲死于海難的上梨子徹!
這位真名為降谷零的公安在得知消息的那一刻頓時裂開,曾經珍藏的唱片、錄音帶也變得礙眼起來。
原本還在猜想情報的正誤,但今天親眼所見,哪怕時隔六年他都已經确定,那就是上梨子徹!
——畢竟八歲的上梨子徹和現在十四歲的上梨子徹除了個子長高了臉張開了,其他幾乎沒什麼變化!
那麼這次上梨子徹以【候鳥】的身份回來,是為了報複當年那個因懼怕【死鼠之屋】而舍棄他的國家嗎?
即便心中巨浪翻湧,安室透面上還是做得滴水不漏,待上梨子徹等人上車後,微笑的向他們介紹起橫濱的地方特色。
望着那無論在城市哪個角度都能看見的五座大樓,上梨子徹突然生出在大樓頂端彈鋼琴的想法。
再不濟,拉拉二胡也是種變樣的體會呀。
直到車輛駛入貧民窟似的街道,上梨子徹才想起來問:
“你們組織叫什麼?”
“我們組織嗎?說來慚愧,我們組織還沒什麼特定名稱,不過……你們也可以叫我們——黑衣組織。”
“噗嗤——”
安室透聽見上梨子徹沒忍住笑出了聲,自己也忍不住自嘲笑笑,心中又不由感慨,明明看起來就像是平常小孩的模樣啊……
隻是安室透沒有看見,後座的上梨子徹冷眸看着窗外,仿佛剛才的笑聲完全不是他發出的。
沒聽過的組織,費奧多爾又埋了一個什麼坑等他跳?
在進入隐秘的地下入口前,他随意的掃視着眼前破敗的建築,直到無意間和一位小少年對上眼。
鸢色和翠色的眼眸短暫相交,短短一眼,但雙方都未當回事。
車子駛入地下,而地面上的少年從坍塌的建築上跳下,轉身匿于黑暗。
-
擂缽街,某一街道,消瘦手徑直推開陳舊的木門,伴随着“嘎吱”的聲響消毒水的氣息撲面而來。
入眼處的病床旁一個胡子拉碴的男人立在那,身旁的金發小女孩在看到他的第一眼驚呼一聲瞬間消失。
“啊,你回來了。”
男人轉過頭看着他欣喜的笑着,明明臉上還有着血迹,此刻卻依舊笑得人畜無害。
“森先生,你臉上還有血。”
他冷漠的提醒,特地繞着男人走,踏上了那仿佛下一秒就會坍塌的樓梯。
“啊呀!是我沒發現!”
被稱作森先生的男人驚訝的抹了把臉,看到手上還有殘留的血迹時微微睜大了雙眼,若不是身旁病床上那拼命掙紮的人,恐怕會看起來更無辜。
“我馬上就處理好!”
對于這樣的言論他置若罔聞,一閃身到了小閣樓上,将被子團吧團吧就窩在黑暗角落裡,擡眸就看到了窗台上那盆随手撿來的小多肉。
擂缽街少有的陽光落在盆小多肉上,将死的植物竟流露出一種充滿生機的錯覺,死氣的顔色竟也有些活力。
是春綠色啊……
過了一會,樓梯處再度傳來了腳步聲,森先生出現在了門口,一邊擦拭着帶血的手術刀一邊溫和的笑笑,
“抱歉啊,嘴巴有點緊,撬了一會才撬開。”
但随即話鋒一轉,
“對了,今天那裡的情況如何呀?”
有點不想理,他扯了扯被子,擋住了半張臉,森先生顯然已經熟悉了這種相處模式,隻是自顧自拿出了醫療箱,在看到繃帶量再度減少後幽幽歎了口氣。
“和往常差不多,普通車輛出行比以往多了些,大型車輛倒是少了些,說明他們的基地建設恐怕已經建的差不多了。”
角落裡那一大團被子“滾”了過來,伸出一隻手抽出了森先生手裡最後一卷繃帶後,再度“滾”回角落,同時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
“所以不管管嗎?森先生?”
森先生那仿佛一直溫和的假面頓時碎裂,仿佛是打開什麼機關似的,拉着一張臉哀嚎着,
“都是因為人手不夠啊!你知道的,我才登上首領的位置,根本抽不開空去驅逐這些外來組織啊!”
“太悲慘了!真的太悲慘了!”
“嗚嗚嗚組織内先首領還有一堆舊賬等着我解決,組織外又有各種敵對勢力的窺視,嗚嗚嗚我怎麼這麼慘啊!”
哀嚎片刻,眼前這個男人眼睛突然一亮,看向角落那團被子期待道:
“你會加入港口黑手黨嗎?”
“太宰?”
一直裹成一團的被窩從少年身上滑落,名叫太宰治的少年露出他那張明麗清秀的臉,他輕聲回答:
“不願意呢,森先生。”